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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袁老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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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夯砖矮瓦房,有凫凫炊烟,偶有几声狗叫,村头的小河边有小孩在洗澡、女人在洗衣服。

河边一阵嘻嘻哈哈,无拘无束,当看见我们几个外来人后,笑声嘎然而止,除了几个小孩好奇地看着我们。

河边洗衣服的女人则敌视着。

李大锤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了,说:“我们又不是土匪进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们干什么?”

我们进村后,在些屋子门口坐着三五个人说话,看见我们后也不说了,同样像防贼一般看过来,也没有人上来问题。

“这位大哥,问你个事。”我试着向村里的人打听消息,要不答理,就是直接转身关上门。

这里似乎不欢迎生人来访。

最后看见一个老头子坐在门槛上抽烟,看这身形和那满脸的白胳须,好像很眼熟。

张怀姗兴奋地说道:“双喜哥,河生,那不是我们之下在河边遇到的那位在河边垂钓的老头子么?”

之前说别人是马猴精,现在脱下帽子后,认真一看,原来是个满脸白胳须的老翁,只是长得有些阴沉罢了。

那老头也发现我们了,就要转身回屋关门,

张汉卿立即伸手推开了门,然后递了一根洋烟过去,说:“老爷子,别关门,先来跟洋玩意再说,很带劲的。”

老头瞄了一眼张汉卿递来的那根洋烟卷,又看了一眼烟盒,哟呵一声,说:“原来是鬼佬的名烟,万宝路啊。”

说着,就接过烟,重新坐在门槛上。

张汉卿是什么人,从小在军团里长生,别看只比我大两岁,却是个老兵油子了。他掏出一只洋火机给老头点上了火,然后问道:“大爷,您贵姓,今年贵庚。”

这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香烟入喉,在肺中弥留片刻,看他那快要升仙的样子,就知道有多享受。

长吐一口烟柱后,态度才有些舒缓地说道:“免贵姓袁,今年多大我也忘了,真是个老糊涂啊。”

张汉卿那手段是杠杠的,和这老头调侃了几句,就将他的话闸子撬开了。

“这地儿叫飞猿村,因为地偏路远,平时少人来,村里的人都不喜欢生人,再加上以前有山贼来洗劫过,所以更排斥生人……”

老头子正说得起劲,我就递了牛皮水袋过去,里面装的是好酒。

有烟有酒,聊得更痛快。

原来这老头在家中排老八,所以名字就叫袁老八。这村里有个祖上留下来的规定,不得外取外嫁,除了两辈以内不能成亲,三代以三代之后的近亲皆可成婚。

因为村子女多男少的原因,通常是一夫两妻或三妻。

袁老八取过一个妻子,早年带到山外闯荡,没想到见过世面后,妻子跟人跑了,留下他爷俩在镇天门前靠当纤夫过活。因为爷俩都是纤夫,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姑娘家也不愿意稼他儿子,所以就带回村里取妻,岂料生一个痴障儿。

“唉,这村里的孩子,十个里有三个傻缺,真是造孽啊。”

袁老八靠在门框上,夹着烟叹息道,眼里竟有泪水在打转。

我们几人对望了一眼,我虽然读的书不多,也知道近亲嫁取要不得,十有五六要生傻缺。偏偏这条村子有这么个怪规定,绝不能与外人通婚。

这对村子就那么几十户人家,见了面不是堂哥堂妹,就是三四辈以内的,不出傻缺才怪。

可偏偏这条规则沿续了近两千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让我隐隐中觉得有种不安的预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

自古以来有不少隐居深山的古老部落都有这个规则,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不得与外族通分,两代以上可通婚。但这些部族都是属于拥有某些特殊、诡奇能力的血脉。

这飞猿村的人,说不定就是某中一个。

深山多诡邪,什么样的诡异人种都有,如飞头猿、独目人、三寸丁、巨嘴人、毛人……

出于敏锐的直觉,我便问道:“大爷,飞猿村信奉什么神灵?以前打哪迁来的?”

这话刚问出口,袁老八正想深吸一口烟时,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诡异,说:“小伙子,今天老头子抽上好烟,话是比平时多叨唠了些,有些话我愿意说,你就听着,没说过的话,你就别多问。”

随后他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诡秘地说:“不过看在我们有丝的分上,且破例回答你后面问题,本村祖上确实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从山外迁来的,至于是哪,你就不用问了。”

李大锤好奇的点跟我不一样,我正想再继续多问一两句,他去将我挤到一边去,给袁老八倒了一杯小酒,说:“老大爷,你别搭理他,继续您的故事,那后来呢?你的儿子和孙媳妇是不是快快乐乐地生活,给您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袁老八眼神诡邪地看着李大锤,说:“今天就讲到这吧,我知道你们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既然咱们有缘相逢,告诉你们也无妨,但老夫还是要奉劝一句,那地方不是人去的地儿,若是有那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绝对是没命回来。”

他说这话时,竟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白云湖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在想着要不要让李大锤他们一起跟着去。

太邪性的地方,还是一个人去的好,多了反而不安全。

就在此时,天又漏了,近乎拇指大的雨点说下就下,没半点预兆,打在人身上有些生痛。

袁老八将剩下的小半截烟屁股掐熄,却舍不得扔,收回口袋里后,站起身来说:“这雨得下塌天,没个一天一雨不会稍停,看来你们今天和明天都无法进山了,我这屋子大,可以供你们小住两天民避避雨。”

说着,他就进了屋里,向我们招了招手:“都进屋里边说话吧。”

还好这里的都是夯砖瓦房,不然屋里也得像下雨般,这里漏那里漏。

但也有十来处漏水的,屋里放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木盆瓦罐接水,滴滴答答地响个不停。

这屋里有两室一厅一柴房,面积却不大,三十步见方,所以显得很挤,又矮又暗,连下了几天大雨后,夯土墙也都湿透了,一股湿气扑鼻。

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小住两天没问题,要是住上一头半个月,肯定得落一身风湿病根。

袁老八也瞧见我们几人脸上嫌弃的神色,只能苦笑两声,说:“山里偏,又穷,人力单簿弱,建不起大房子,晴天下雨都受罪。孩子们,别嫌弃,委屈一两天就是了。”

张汉卿兄妹倒是有教养,连忙说了一翻客套话,把尴尬的气氛给缓了下来。

小住一两天避雨?大锤他们行,我可不行,就算把天下塌了,也得去白云湖找到那只老乌龟!骨子里生起一股子犟意,正想开口问回袁老八,关于那个白云湖的问题。

张怀姗便抓住袁老八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袁爷爷,请告诉我们白云湖在哪吧,人命关天,你就行行好吧。”

袁老八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说:“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你们到底有什么生死悠关的事情非得去那个地方?弄不好要丢掉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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