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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只想做繇山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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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岚向前走了几步,对胡、邢、温、齐四位长老各各请了个安,道:“非是弟子不肯接受圣旨,只因弟子身在繇山,若以皇后的身份跟随师父学艺,只恐师父教起弟子来多有不便。”

齐长老捋着胡子笑道:“夏云岚所虑也不无道理,刘公公,要不……”

“呵呵,齐长老——”不等齐长老说出什么来,刘公公已接过了话道:“皇上金口玉言,万无收回成命之理。不过皇上有交待,说皇后在繇山仍执弟子之礼,叫列位长老与诸位执事不必顾及她皇后的身份。”

齐长老赞赏地点了点头,对夏云岚道:“夏云岚,你那夫君能为你思虑到此,想必是对你宠眷已极,你且莫辜负了他这份心意,还是把圣旨接了吧?”

夏云岚心中万分郁闷,倘若她是祁王妃,萧玄胤死了,她嫁与别人,了不得被说个没节操。若她接了这道圣旨,顶着皇后的名头,即便萧玄胤死了,她和师父也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念及此处,夏云岚不顾诸长老的劝导,斩钉截铁地对刘公公道:“这圣旨我是不会接的,他若有心封我为后,便耐心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从繇山归去之时,再向他请这道圣旨。”

“呵呵,娘娘说笑了。”刘公公装作看不出夏云岚眼神里的坚决,慢悠悠走到四大长老面前,捧着圣旨对坐在中间的邢长老道:“皇上有言,倘若娘娘任性不肯接指,便将圣旨交于邢长老。邢长老,这圣旨便由你代娘娘接了吧?”

邢长老忙站起身,微微拱手对圣旨施了一礼,伸出双手道:“也好,这道圣旨便暂且由本长老代夏云岚保管吧。”

“不可——”夏云岚不敢去推邢长老的手,只敢按住了圣旨道:“弟子不能接这圣旨,请长老见谅……”

话未说完,忽觉手腕被人反转,接着,刘公公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圣旨便到了她的手上。

“呵呵,娘娘肯亲手来接这道圣旨,真是再好不过。”刘公公话音未落,身形已退至三丈开外,远远对四大长老拱了拱手,笑道:“圣旨已送达,本公公这就回去向皇上复命,列位不必相送。”

言罢,向数名锦衣卫一招手,几道身影立即闪出了紫微殿,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来不及眨一下眼睛。

夏云岚万万没料到,一个半男不女、满脸媚态的公公,居然有这样一副好身手,一时看着手上的圣旨,呆呆地怔在了原地。

“差点儿忘了一件事——”夏云岚愣神之际,紫微殿外又传来刘公公尖细的声音:“皇后娘娘,奉皇上之命,已将你的爱马紫风送至繇山脚下养马院中,你闲暇之时,不妨到山下悠游骑乘——”

“刘公公——”夏云岚回过神来,抓住圣旨向殿外追去。

出了紫微殿,却哪里还看得到刘公公等人的影子。

夏云岚怅然回到殿中,但听殿中一片议论纷纷。

“呵呵,没想到咱们繇山弟子中竟然出了位皇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可不是嘛,真真叫人想不到……”

“咱们繇山地灵人杰,有什么想不到的……”

“这叫别派知道了,可不要越发敬咱们为天下第一大派吗?”

“哎——从前的华浅浅乃是鬼厉国的公主,如今的夏云岚又是承夏国的皇后,咱们繇山与皇室还真是有缘。”

“不是繇山与皇室有缘,而是皇室皆慕名来到咱们大繇山——”

“……”

不绝于耳的议论声中,笑眯眯的胡长老向面色颓然的夏云岚道:“呵呵,夏云岚,如今你已是承夏国的皇后,可喜可贺啊——”

夏云岚手里握着封后的圣旨,如同握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听到胡长老这句话,勉强抬了一下眼皮道:“有什么可喜可贺的?我只想做繇山的弟子,并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

胡长老伸出大拇指,笑得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对着繇山上下夸张地赞道:“你们看到了没有?这才叫宠辱不惊、心性淡泊、不慕荣利。”

立即有人接口道:“夏云岚有这等风骨,真不愧是咱们繇山的掌门弟子。”

“咱们大繇山教出来的徒弟,不单功夫过人,人品也是绝对的一流……”

夏云岚苦笑了一下,不晓得这帮人有朝一日听到她与夜凝尘师徒相恋的事,还能不能说出这番话来。

“夏云岚——”面色威严的邢长老道:“你如今既是承夏国的皇后,虽则皇上交待只需待你以繇山弟子之礼,然而咱们繇山也不是不晓事的。你且回青鸾峰休息,随后本长老会派数名女弟子前去服侍你的饮食起居。”

“这可万万使不得——”夏云岚吓了一跳,忙拱手道:“弟子不肯接受皇后的册封,便是不愿在繇山被特殊对待。请长老理解弟子的一片苦心,勿要使弟子为难。”

“既如此,那也罢了。”邢长老道:“你且安心练功,平日若有什么不便之处,随时过来告诉我。”

“多谢邢长老。”夏云岚松了口气,道:“这圣旨弟子定会设法还给皇帝,诸位长老千万不要视弟子为皇后,也不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然,将来弟子辞了皇后之位,只怕繇山面子上不大好看。”

“那也没什么不好看的。”胡长老笑道:“是你自己辞了后位,又不是皇帝免了你的后位,说出去反倒更见咱们繇山弟子的高风亮节。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做了皇后便不高风亮节……”

“胡长老,我瞧着夏云岚有些累了,让她休息去吧。”久未开口的温长老打断了胡长老有点儿语无伦次的话,看了面色灰白的夏云岚一眼道。

“弟子告退。”夏云岚再次向四大长老施了一礼,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紫微殿。

回到青鸾峰,夏云岚正捉摸着怎么把圣旨还给萧玄胤时,玉倾城和南宫楚楚忽然来了。

“哈哈,夏云岚——”玉倾城一见夏云岚,便眉飞色舞地叫道:“恭喜你荣膺皇后之位……摊上这么大的喜事,你不能没点儿表示不是?”

“师父,”南宫楚楚笑道:“夏云岚如今已是皇后,你该叫她夏皇后才是。”

“什么狗屁皇后!以为我稀罕这个皇后之位么?!”夏云岚心里正有气,听到二人一唱一合的取笑,不由气恼地骂道。

二人怔了一下,玉倾城倒不觉得怎样,南宫楚楚却红了脸,面上浮起一层讪讪之色。

玉倾城不满地道:“夏云岚,你不做皇后便不做皇后,凶我家楚楚做什么?”

夏云岚瞪了玉倾城一眼,存心找茬地道:“别这会儿我家楚楚、我家楚楚地叫得亲切,保不定三年五载之后,你就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玉倾城仿佛被迫吞了只死苍蝇般,连连“呸”了三声道:“做人要言而有信,我玉倾城此生既认定了楚楚,又岂会做那等说话像放屁、朝三暮四的下流男子?”

“夏云岚——”南宫楚楚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不愿做这个皇后,然后圣旨已下,无法更改,你还是想开些吧。”

“没什么不能更改的!”夏云岚仰了仰脖子道:“我不愿意的事,这世上没人能勉强我——皇帝也不行!”

“那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楚楚道:“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即便你不肯做这个皇后,难道你那心上人就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和你在一起吗?”

“夏云岚,”玉倾城饶有兴致地问道:“你那心上人是谁?不会是司马连皓那小子吧?”

“你别胡思乱想,我和他只是朋友。”夏云岚烦闷地道。

“嘿嘿,不论是谁,你如今被封了皇后,想要和他在一起,也免不得要像我和楚楚一样,回头找个地方躲起来。夏云岚,我有一个主意——”

“闭嘴!”夏云岚心烦意乱地道:“这个还用你帮我考虑么?我自然早有计划。”

玉倾城几乎是兴致盎然地道:“你计划躲到哪里?不如咱们一起……除了灵皓国,天下任何地方都可以。”

“为什么不能是灵皓国?”夏云岚奇怪地道。

“咳咳……我不太适应那里的气候……”玉倾城咳了两声道。

夏云岚很快明白过来,这玉倾城分明是在担心灵皓国文武双全的太子抢走他的楚楚。

南宫楚楚既不知晓太子之事,自然也想不到这层,对玉倾城的话兀自深信不疑,道:“我师父从前练武时受了些伤,见不得南部的潮湿空气。听闻苍狼国自燕烈王即位以来国泰民安,咱们不如到苍狼国寻一处地方安居。”

夏云岚瞥了玉倾城一眼,道:“苍狼国除了六七月外,终年风雪不断,只怕对你的伤势更加不利。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暂且不必说它。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拜托于你,你一定要帮我做到。”

“什么事?”听夏云岚有求于自己,玉倾城立刻摆出一副狡猾的嘴脸道:“我若帮你做了这件事,你可记着我的人情,该帮我做的事也要帮我做了,别总惦记着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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