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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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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之上,传来司琼音得意的狂笑:“上官师兄,你不是一直说愿意为我赴汤蹈火吗?你的牺牲我会永远记住的……”

“司琼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上官宇辰恨得咬牙切齿,张口就要大骂。

“你骂她有什么用?”夏云岚忽然冷冷开了口,打断上官宇辰的话道:“自己瞎了眼,就不要怪别人。”

“夏云岚,反正大家都死到临头,你爱怎么笑我就怎么笑我吧。”上官宇辰似乎也发觉了咒骂的无用,仰起头颓丧地道。

“笨蛋,谁说咱们一定得死?”夏云岚低头骂道:“找一棵树,咱们一人一边把草桥挂在树上!快,就下面那棵树——”

说时迟那时快,夏云岚一个翻身,身体向里倾斜,将手里抓着的草桥向悬崖边儿上移了数尺。

上官宇辰反应过来,赶忙学着夏云岚的样子,将草桥向树上挂去。

随着两人身体的下落,但听“呯”的一声,草桥被挂在探出崖壁的树干之上,两人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一起。

夏云岚眼前冒了会儿金星,一手抓着草桥,一手支撑在两人之间,喘了口气道:“张开嘴——”

“你想做什么?”上官宇辰戒备地问。

“呸!给你解药,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夏云岚忍住心中怒气,冰声道:“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活着回去,要么一起死在崖下。不给你解药难道看着你死不成?”

夏云岚当然也可以自己活着回去,但倘若上官宇辰死了,她定然难以逃脱杀害同门的罪名。

上官宇辰当然明白夏云岚话里的道理,他没有再啰嗦,只微微张开了嘴巴对着夏云岚。

夏云岚放下推着上官宇辰的手,二人的身体又贴在一起。夏云岚也顾不得许多,迅速用单手取出身上解药,塞在上官宇辰的嘴里。

再次推开上官宇辰的身体时,上官宇辰居然微微红了脸。

夏云岚怒道:“有什么好脸红的?!你这又蠢又笨又瞎的小子,难道我还会瞧得上你不成?”

上官宇辰的脸更红了,这次是被气红的。

“我是又蠢又笨又瞎了眼……”上官宇辰赌气道:“你不用救我这又蠢又笨又瞎的人!你自己拉好了,大不了我跳下去就是!”

“别……”夏云岚绿了脸。

她对上官宇辰并不了解,平日也没兴趣了解。这小子刚被心上人暗算,万念俱灰之下若真的丢下自己跳了崖,那自己一个人回去,纵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深吸几口气,努力抑制下心中怒气,夏云岚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安慰上官宇辰道:“人生路长,谁还没遇上过几个人渣?你这么年轻,来日方长,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儿子小事想不开……”

上官宇辰没有说话,别过了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云岚后悔适才不该那般讽刺打击他,这会儿不得不腆着脸道:“再说,似你这般风度翩翩、天赋奇高的美少年,将来离开繇山,到了江湖之中,定然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到时候,身边难道还怕少了美女娇娃吗?”

“你不用安慰我!”上官宇辰转回头,带着受了伤的骄傲冷漠地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去死。你有说这些无聊话的工夫,不如想想怎么爬上去的好。”

“哦……”夏云岚放了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蹙眉道:“草桥两端是被谁预先断掉一半的?”

“难道不是你?”上官宇辰道:“你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害得我和那个狠毒女人掉下悬崖,以便自己毫无压力地取得掌门弟子之位……”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夏云岚刚刚平息的怒气又往上窜了一窜,瞪着上官宇辰道:“如果是我断掉的,难道我会自己再傻乎乎地跑回来和你一道送死?”

上官宇辰怔了一下,道:“不是你还会有谁?其他的师兄妹们向来忠厚……”

“你从前是不是觉得司琼音也很忠厚?”夏云岚打断了上官宇辰的话,鄙夷地道。

“……”上官宇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夏云岚道:“如果不是你和司琼音干的,那一定另有别有用心的弟子,想要借机害死咱们三个,以便得到掌门弟子之位。”

上官宇辰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夏云岚推在自己胸前的手道:“你觉得是谁?”

夏云岚有点儿尴尬,收回手来却恐怕更加尴尬,只能尽量不去注意上官宇辰的眼光,气乎乎道:“比咱们三个功夫次一些的是谁?难道你不应该比我清楚?”

上官宇辰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定是宫新月无疑!”

“宫新月?”夏云岚虽则心中讶然,还是沉着气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她?”

上官宇辰朝着紫微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夏云岚一眼,道:“你说我瞎了眼,我看你的眼光也不比我好到哪里……”

“直接说出你的理由!”夏云岚再次打断了上官宇辰的话,对于这种时候还能赌气说出这种废话的男子颇为不屑。

上官宇辰吐了口气,道:“你大概已经知道,宫新月出身贫苦,天赋亦不算太高,能够进入繇山、进入十八课班,全靠练功勤奋,比别人能吃苦。”

夏云岚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道:“聪明人凭着聪明改变命运,普通人靠着努力改变命运,那又有什么可说?”

上官宇辰道:“原本没什么可说,只是,如果一个人总是把自己贫苦的出身、差强人意的命运怪罪在别人头上,那这个人势必会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甚至丧尽天良的事。”

“哦……”夏云岚回想宫新月说过的话,言语之间的确对出身名门、家中富有的几名弟子颇有微词。但她自己也对那些人无甚好感,所以偶尔听宫新月说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何况,为中秋比试之事,两人日夜练功不缀,她和宫新月之间其实也甚少交流。

上官宇辰接着道:“曾经不止一次,我不经意间瞧见她对司……司琼音嫉恨入骨的眼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免司琼音受到伤害,我曾私下里找宫新月谈过一次话。”

“你对司琼音可真是细心周到,温柔体贴……”夏云岚忍不住讽刺地插嘴道:“可是那样的人,哪里需要你的保护?你张着两只大眼睛把一只大老虎看成小白兔,难怪……呵呵。”

上官宇辰眼中掠过一抹受伤的痛楚,咬了咬牙道:“夏云岚,你还能不能再刻薄点儿?”

夏云岚吐了吐舌头,道:“你接着说——”

对这位上官师兄,她一向没什么好感,是以一不小心总要多挖苦两句。

上官宇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方才的话道:“你知道那次宫新月对我说些什么吗?她问我,如果她像司琼音一样出身名门,一样家财万贯,一样貌美如花,我会不会喜欢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杀人不眨眼。

夏云岚心里又浮现出这句话,不由摇了摇头,道:“原来她喜欢你……她居然喜欢你……可是她既然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连你一起害?”

“或许在那次谈话之前有些喜欢,谈话之后就不喜欢了……”上官宇辰道:“当时我告诉她,我的心里只有……不会再有别人。哪怕她是倾国倾城的公主,我也不会多瞧上一眼……”

夏云岚叹道:“你这小子说话也够伤人的……就凭你这几句话,她今日如此对你亦不算十分过份。”

“不喜欢的人,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上官宇辰冷声道:“她当时听了确实非常生气,几乎是失去理智地对我吼道,总有一天,她会高高在上,让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脚下……”

想象着宫新月歇斯底里喊出这句话时的模样,对照着宫新月平日里低调温婉和善的模样,夏云岚不由再次感慨于人性的复杂莫测。

如何高高在上?怎样成为人上之上?在繇山来说,最便捷的途径当然是成为掌门弟子……可见,一直以来,宫新月也在暗中竞逐着掌门弟子之位。

对于不喜欢的人,没有人会有足够的宽容和耐心。夏云岚推测,在宫新月说出那句话之后,依照上官宇辰的性情,不是拂袖而去,便是说声“丧心病狂”拂袖而去。

那么,宫新月前日故意点燃清芷苑,嫁祸上官宇辰与司琼音,今日砍掉草桥,一举清除三个最强大有力的对手,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沉吟之间,忽听上官宇辰声音中含着一丝讽刺意味地道:“她如此对我固然不算过份,如此对待你这位朋友,恐怕就过份了些。”

“她不是我的朋友!”夏云岚郑重声明道:“我们只是碰巧被安排在一个课班、又碰巧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而已。想做我的朋友,哪有那么容易?”

“哦……”上官宇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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