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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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出事了。”

林修风这才知道,林澜在A市举目无亲,又没有大学文凭,因而她只能干起了老本行,还是在夜店靠跳艳舞谋生。她在夜店认识了一个黑人,这个黑人每天都会对林澜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每天都会问她要电话号码,每天都会在夜店门口等她,每天都会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漂亮,我想认识你,我好爱你,告诉我电话号码吧。”或许是出于孤独与寂寞,一来二去林澜居然答应了和这个谎话连篇的黑人交往,她不知道这个黑人的目的只有性而没有爱,这个黑人口里所说的“我爱你”其实等同于“我想和你上床”,他口中的“做我女朋友吧”其实等同于“做我的姓伴侣吧”。当他享受够了女人的身体与美之后便会将其抛弃,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而林澜只是这众多的姑娘中的一个。他哄骗女孩的唯一方式就是虚假的庸俗的可笑的所谓的甜言蜜语罢了。而林澜只不过是他的众多猎物中的一个而已。只是林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黑人最终将她推向了地狱。

黑人说他来自非洲的某国,他在中国留学,学的是金融。他说他家很有钱,他说父亲在A市做生意,他说他爱中国,他说他爱中国的姑娘,他说他想娶一个中国姑娘当老婆,他说他想和中国姑娘生孩子。恶心至极,谎话连篇,但林澜信以为真。

起初这个黑人还是很规矩的,他们之间的交往就是看电影,吃饭,聊天,基本上都是林澜付钱。有一次,这个黑人提出要和林澜上床,但林澜都拒绝,因为林澜不想像以前那样作践自己。黑人还是没有耐得住寂寞,那次他们去KTV唱歌,黑人趁林澜上厕所间隙从衣兜里掏出一包东西,他迅速将那包东西打开,然后往林澜的杯子里倒进去一些,接着用黑色的手指搅拌。林澜从卫生间回来后,黑人殷勤地将杯子递给林澜,林澜没有多想,她将杯中的加进了不明物质的红酒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林澜突然感觉头有些发晕,脸微微发红,身体开始燥热,并产生了莫名的兴奋,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黑人看到他的东西起了作用,便开始动手脱林澜的衣服。林澜没有反抗。

最后,这个黑人用这种卑劣肮脏龌龊的手段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天晚上,林澜回到家后便明白了自己被黑人下药了。她在夜店浸淫了这么久,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不停地喝水,她想将毒素排出去;她不停地洗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脏;她不停地吃东西,她想以此来抑制住自己的心慌。可是根本没有用。她感觉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她去卫生间里吐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她还在不停地干呕。她根本睡不着,她失眠了。她感觉自己头痛,感觉自己的身体上好像有蚂蚁在爬。她开始渴求,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渴求什么……

第二天,林澜找到了黑人,他们一见面,林澜伸手就扇了黑人一个耳光,而那个黑人居然还在嘿嘿傻笑。黑人在林澜的耳边小声说:“昨天是不是很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黑人将一小包用锡纸包裹住的不明物质塞进了林澜的裤兜。林澜愣住了,她想拒绝,她知道这是什么,可是她心里的那种渴求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她彻底沉沦堕落。

黑人用毒品控制了她,他的确是个留学生,但他同时也是一个贩毒人员。

黑人在林澜的身上为所欲为,而他的筹码就是他的毒品。他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侮辱她,如果她不听话或者反抗,他就会殴打她。

逐渐地,林澜对毒品的依赖越来越大。黑人明白了他已经彻底地完全地控制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于是他命令她给他运送毒品。林澜不肯。黑人愤怒地殴打她,把她吊起来用鞭子抽打她,用烟头烫她的皮肤。

无休止的侮辱再加上毒瘾的折磨林澜最终妥协。

在运送毒品的途中被海关发现,而那个黑人则不见踪影。

因为运送毒品的数量过大,林澜被判处死刑。

所有的一切,在发生的同时即意味着告别与毁灭。

……

“你好,我是阿良。我就是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

阿良伸出手想与林修风握手,林修风没反应。阿良只得尴尬地将手缩了回去。

林修风冷冷地问:“我姐姐呢。”

阿良回答:“在监狱。吃完午饭我会带你去。”

“不,就现在。”

阿良开着车载着林修风去监狱探视。车厢内长时间保持着沉默。

“你究竟是谁。”林修风打破了沉默。

“很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我至今仍不信任你。”

“那你为何要来。”

“不需要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和我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

林修风没再说话。车厢里再次沉默。

……

这是林修风第一次去监狱。他从未想过他会来这里。

林修风和阿良在接待室里坐着,没多久便看到狱警挎着林澜的胳膊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澜穿着囚衣,戴着手铐,步履蹒跚。她瘦得厉害,脸色苍白许多,但是她在笑,她在朝林修风笑。

她坐下。

狱警看了林修风和苏良一眼说:“请抓紧时间,你们只有三十分钟。”说完便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门。

林修风在看到林澜的一刹那眼里便涌出了泪水。此刻他明明他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他们之间虽然只隔着一张桌子但他感觉他们俩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

林澜看了阿良一眼,感激地笑了笑,但他们只是心照不宣,并没有说话。她将铐着手铐的双手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修风,你来了。”

林修风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说:“林修风,抬起头让我看看好吗?我不知道我究竟还能看你多少次,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林修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双手重重地锤向桌面,站了起来,他吼道:“林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让我怎么接受着一切。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母亲,现在又要失去你,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林澜,林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林修风缓缓地坐下,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失声痛哭。

阿良也哽咽了,他拍着林修风的后背,说:“别这样,修风,你姐姐她……”他没有说下去,他也没必要说下去,此刻不论何种语言都无法安慰他。

林澜也哭了。她低下头,长发倾泻遮住了她的脸。

他们的哭声逐渐地一点一点地占据了这原本不大的空空荡荡的空间。

林澜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林修风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她说:“修风,我的好弟弟,是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错了。请你原谅我,修风。请你原谅我。”

林修风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林澜,他一边哭一边说:“姐姐……姐姐.....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我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修风,来,抬起头,让我好好地看看你,我想记住你。”

林修风抬起头,他的脸上布满泪痕。林澜用手擦去了林修风脸上的泪,她的双手因为手铐而行动不便。她用手抚摸着林修风的脸,慢慢地一寸又一寸地仔细地抚摸,林修风也伸出手抚摸着林澜的脸。

阿良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修风说:“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林澜说:“是的。法院已经判决,无可挽回,不可更改。”

“为什么,为什么,上次我来看你你就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任何事情你都要独自承受。你总是让我心碎,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林修风又哭了起来。

“修风,这一切其实都是轮回,我想或许老天是想让我赎罪,我犯了太多的罪。我累了,这是解脱。修风,听我说,我始终会离去,我知道你会难过你会感伤,但是对于感伤的记忆会因为时间的堆叠而变得沉重。我始终是你的反面教材,林修风,你要记住我这个反面教材,好好生活,不要像我一样作践自己。”

狱警推开铁门,大声说:“探视时间到了,请家属返回。”

林澜笑着说:“再见了,弟弟。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姐弟,好吗?”

林修风没有说话,只是呆立在原地。

两个狱警从门外走了进来,驾着林澜的胳膊往门外走。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林修风突然像疯了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林澜的衣服。

预警大喝道:“你干什么!快撒手!马上撒手!”

随即从门外又跑进来好几个狱警,他们强行将林澜和林修风分开。阿良也在林修风的身后抱着他。

林修风依然在挣扎,但他被狱警按在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他声音沙哑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林澜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但她早已泣不成声。

人生只要踏错一步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实施注射死刑的地点位于监狱内的一座两层高的楼房里。

林澜和其他四名将要被执行死刑的女性囚犯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小床上。

林澜的案件受到了媒体的关注,因而有多家媒体到场,他们议论纷纷,叽叽喳喳,评头论足,他们不断地猜测着林澜的过去和现在,那些耸人听闻荒谬滑稽的言论和猜测不断地从他们口中说出。许多人认为现代媒体是社会的良知,只是许多东西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改变,有些变得好了,有些变得坏了。

阿良和林修风在二楼通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林澜。林澜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任何的亲人或者朋友。

林澜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和腰部都被死死地固定住。她的眼睛在四处张望,她在寻找,终于,她在二楼的人群中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然后,她笑了。

林澜的笑容刺痛了林修风的内心,两颗泪珠从墨镜后面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眼前渐渐地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试图在空气里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当你松开攥紧的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是的,什么都没有。

林澜要死了,林修风即将失去他的姐姐,失去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将要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

暖暖、萧潇、母亲、姐姐,每一个人的每一次离去都是在将林修风的内心置于死地。他本不想来,他无法亲眼目睹自己的姐姐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死去,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可是阿良劝他,他说如果林修风不去,那林澜一定不会走得安心。所以林修风还是来了,他要让林澜知道他一直在陪着她,他要让她知道她还有亲人,在这个世上依然还有人在真心地待她。

施刑人员撸起林澜右边胳膊的袖子,在注射之前,施行人员对林澜说:“不要紧张,没有痛苦的,就像睡着一样。”

林澜点头微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施刑人员愣了一秒,然后朝林澜笑了笑。

或许每一个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回归最初原始的模样。

执行人员连接好心率测量仪,将与注射泵相连的针头扎进林澜的静脉血管。

执行号令发出后,执行人员按了一下注射泵上的注射键,药物开始注入林澜的体内。

阿良趁警卫不备突然冲进了行刑室,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马上便有人大喊一声:“赶紧带走!赶紧带走!”

阿良趴在林澜的床边,当着众人的面吻住了林澜的嘴唇。很快,旁边的执法人员便跑过来要将他拉走,可他死死地抓住床,他一边哭着一边说:“林澜,我爱你……林澜,我爱你……林澜,我爱你……”

林修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滚落。他捂住嘴,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蹲在门口失声痛哭。

林修风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无论内心再强大、无论思维再理性你都无法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面对至亲的死你无能为力因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最亲近的人死去。这种痛苦与折磨犹如自己的皮肤被刀子一点一点地切割开般的疼痛,撕心裂肺。

林澜的意识变得越发模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就像从未拥有过一样。她的眼皮沉重,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想再看一眼她的弟弟林修风,再看一眼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阿良,可是她无能为力。她感觉这个世界渐渐变得黑暗,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在她尚存的最后的一丝的知觉里她感觉到无比的疲惫。她隐约听到了好像有一个人在一直喊叫,那喊叫声中好像有一个“爱”字。爱?什么爱?谁的爱?她的吗?还是其他人的呢?她不知道,而且似乎也没必要再去深究。是啊,一切都要结束了,她要正式向这个世界告别了。她想给这个世界留下最后一句话,留下点什么呢?她的思维混乱,实在想不出什么。那就算了吧。她只是想说,如果真的有来生,她想做一只鸟,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不用再被人世间那些肮脏的欲望所折磨,就这么自由自在地飞翔。别了林修风,好好活下去。我终于要死了,过往的所有悲欢痛苦憎恨即将成为灰烬。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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