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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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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的话再一次戳痛了林修风的内心。

林修风走进卫生间,关上门,脱掉了衣服,然后打开淋浴器。他将脸扬起,让从花洒喷出的水打在他的脸上。

一切都变了。

萧潇那勉强的笑容,还有她生硬的语气,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萧潇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

萧潇所做的一切只是不停地让他回忆起他们的过去,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赵玉墨的死与他也有关系。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他究竟该如何面对自己,如果面对过去,如何面对萧潇。

他还有没有救赎的机会,他和萧潇之间有没有机会能回到过去。

他今后该怎么办,他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林修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住嘴哭了起来。时间一圈又一圈地流逝,时针和指针终会重合,可是过去的已经成为了过去,无法再弥合。

林修风关掉淋浴器,用毛巾擦干身体。他用手擦掉镜子上的水汽,看到了镜子中那个憔悴不堪的自己。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水汽再次将镜子涂成白色,他终究还是没有看清自己。他穿上了萧潇给他的T恤和短裤。他知道这些都是赵玉墨的。

林修风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看到萧潇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睡衣坐在沙发上,她拍了拍沙发,说:“过来坐。”

林修风走过去,坐下。萧潇指了指面前茶几上的一杯牛奶,说:“把牛奶喝了吧。雨越下越大,我看了看天气预报,今天有暴雨,我看你在这里住下吧,你睡在沙发。”

“那好,”林修风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会,说,“孩子还好吗?”

“很好。我的哥哥帮忙照看。”

“嗯。”林修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到孩子,或许是因为他对孩子的身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是他现在根本理不清头绪。

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林修风将牛奶喝完,然后轻轻地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他和萧潇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彼此沉默。他看着挂在墙上的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动,就像你试图将水握在手中,可是不管你再怎么用力,你手中的水终究会一滴不剩。

这沉默的气氛使林修风感到压抑,他想打破可他没有勇气。他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现在他才知道他和萧潇之间的话题除了赵玉墨就真的所剩无几。

林修风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萧潇说:“林修风,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难受。赵玉墨死后,我感觉我的心空落落的,好像自己的心突然往下一沉,也好像是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昨天我去夜店喝酒,有一个老外和我搭讪,我并没有搭理他。后来我要走,他说他要送我,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将我拉进他的车里,然后开车去了他家,他邀请我去他家坐坐,其实他所说的家就是酒店。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任由他把我拉到了他的家里,那一刻我的大脑因为酒精而短路。一进门,他就开始脱我的衣服,他亲吻我的脸颊,脖颈,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一只手放在我的胸上。我突然感到很恶心,我问自己我为什么让他抚摸我亲吻我,是因为他爱我吗?不是,显然不是,这个老外只是想和我上床,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欲望,只是想占有我的身体,我为什么变得这么随便,变得这么下贱,我这样沉堕对得起我自己吗?我突然很恨我自己。我用膝盖狠狠地撞向了那个老外的腹部,然后摔门而去。我回到家就马上洗澡,我感觉自己很脏,我感觉我对不起赵玉墨。我想重新振作,像以前一样好好生活,我希望赵玉墨能在天上安心。可是我做不到,我时常会想起赵玉墨,时常会想起和赵玉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赵玉墨走得太突然,她甚至没有留一句话给我。”

林修风的心里一阵刺痛。

萧潇抹掉眼泪,没有再说什么。他们又陷入了沉默。林修风没有想到如今他和萧潇居然如此生分,仿佛只是彼此熟知的陌生人,赵玉墨的离世让他和萧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过去和萧潇之间的点点滴滴在他的眼前浮现。

萧潇的拥抱、萧潇的吻、萧潇的嘴唇……什么都没了,他可能永远都无法再拥有了。

萧潇站了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门前她说:“修风,你也早些休息吧。晚安。”

林修风低声说:“晚安,萧潇。”

随后萧潇便将她卧室的门轻轻地关上了,但她并没有将门反锁。

林修风重新坐回沙发,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小,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档从没有看过的综艺节目。他看了一会,感觉或许自己已经落伍了,或许自己与时代有些脱节,或许自己的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有些东西不是很喜欢或者看不懂,看了一会,他索性换了一个频道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他关上了冰箱门,然后打开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感受着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进入到胃里时的舒爽和刺激。

林修风拿着啤酒坐到沙发上,突然听到萧潇在卧室里叫他的名字:“修风……修风……”

林修风走到萧潇的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却没听见任何声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出现了幻觉,正准备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时又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萧潇的声音:“修风……修风……”

林修风开门,看到了月光下萧潇那令他心动的容颜。萧潇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躺在床上。

林修风说:“你是在叫我吗?”

萧潇点了一下头,然后小声说:“你能过来吗?”

“啊?”

“我睡不着,你能过来抱我睡吗?”

林修风愣住了。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萧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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