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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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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腥咸味瞬时涌入口中,是阿伦的血。莫安琪此刻已然失去理智,她的眼神空洞,苍白的脸亦没有任何表情,只凭着一股蛮力,狠狠咬住他的脖颈,就这样咬下去,一直咬下去,反正自己的希望没有了,不如同归无尽。

剧痛夹杂着恐惧骤然袭来,阿伦痛苦的惨叫着,他没有想到莫安琪会突然袭击自己,于是心里怕上来,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怕真的会被这个女人咬死,情急之下拼命地推搡着她的身体:“安琪,你疯了吗?快松口!”而她不肯不松口,他越挣扎她就咬得越紧,只是这样死死咬着他,就仿佛是咬着自己最厌恶,最憎恨的东西,如果可以,就这样慢慢地咬死他。

“安琪,童童还在医院,你想他以后都没有爸爸吗?又或者慕容风没死呢?”阿伦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挣不开这个女人的撕咬,嘴里只好一阵胡言乱语,希望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可是莫安琪此刻就如同一具僵尸,没有任何情感,没有任何听觉,只是狠狠地咬着他。

“老三,快过来!”万般无奈之下阿伦只得向不远处的谢老三求救。

谢老三闻声飞快地赶了过来,见到眼前的情景,脸上也是骤然失色,当即冲上去,大力地拖拽起莫安琪,而她此时竟生了一种蛮力,双手只死死地掐住阿伦的颈子,一番缠斗,到终于把她弄开的那一刹那,谢老三已是一身热汗。

吃痛之下阿伦紧紧捂住自己的脖颈,那血淋淋漓漓从指缝里漏出来,只怕是咬了很深很深的一个伤口。阿伦顿时勃然大怒,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就连额上也是青筋迸起,这样怒不可抑。回手就是一掌掴在莫安琪的脸上,“啪”一声又狠又重:“臭娘们,敢咬我!”

莫安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耳中嗡嗡地响,脸上火辣辣的疼连着视网膜都在突突地跳着,她捂着被打的地方,脸上却是忽然笑了起来。阿伦暴怒的看着她,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他的声音如同闷雷,隆隆滚过,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莫安琪不说话,脸上的笑意却在一点一点的加深,一直“哧哧”地笑出声来。谢老三只觉得这情形又诡异又恐怖,阿伦的身躯竟在微微发抖,他急躁地来回走动起来,手不停撩着头发,胸腔里却似有柄最尖利的刀在那里缓缓剜着,涓涓流出滚烫的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妻子,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这样的心狠,这样的恶毒。他如何能忍?当下只是怒不可抑地冲着谢老三发泄:“老三,把她给我带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谢老三皱着眉,面有犹豫:“伦哥,这…”

“叫你去就去,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阿伦冲着谢老三怒吼道,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想再多看到一眼,因为这是他最深的痛楚,无法面对,只能眼不见为静。

谢老三深知阿伦的脾气,当下便缄默不言,乖乖地将莫安琪带上了车。

车内暖气丝丝地吹拂着,谢老三一直埋头开着车,但时不时的从反光镜里偷看她一眼。只见莫安琪整个人都是恍惚虚弱的,眼睛里有泪水淌出来,软软瘫在车座上,轻飘飘如同纸偶一般,毫无生气。谢老三于心不忍,最后终于忍不住开腔。

“嫂子,你也别怪伦哥心狠,他这样做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着那个慕容风,可他和伦哥是死对头啊。”他停了一会,声音也变得低低地,“说句不该说的,嫂子你现在都已经是伦哥的妻子了,怎么还能想着那个男人呢,难怪伦哥他会生气。”

听到谢老三说话,莫安琪忽然失笑一声,语气酸涩:“夫妻?我们早已经离婚了,他现在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杀人凶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只恨刚才那一口没咬死他!”

说到这里,她已然无声哽咽,是的,对于阿伦来说他确实已经除掉了自己的死对头,从此便可以得意,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人再与之作对。可是对于莫安琪来说,慕容风的死亡却是带走了自己大半条生命,她爱他,义无反顾的爱着,即使分开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深深的爱着他。以至于每个午夜梦回,醒来之后她都会坐在床上抱着双膝默默流泪。唯一仅存的执念就是今生再遇见他,她会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把这些年所遭受的辛苦一点一点讲给他听。可是这一切还没有来得及,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又一次离她而去,这一次是真正的永久分离。她明明知道他已经回不来了,只是痛苦绝望的流着眼泪。

她无声的抽泣着,举手揩一揩眼泪。然后恳求似的,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谢老三求道:“老三,我知道你重情义,我只求你,求你帮我找找慕容风,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没有死,他肯定还活着,有可能只是受了重伤,下落不明而已。”

“嫂子,这恐怕很难。”谢老三皱着眉,从个人心里来说,他很理解也很同情莫安琪现在的样子,只是这次行动是由阿伦亲自指挥,那么多箱炸弹下,人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连你都不肯帮我。”莫安琪忽然嚎啕大哭,压抑得太久,那眼泪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居然没有人帮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帮她。她的身体颤抖着,忽然生出一种执念来,只是大声地尖叫:“停车!”

谢老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踩下刹车,她几乎是冲下车去的。谢老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也跟着追下了车。

莫安琪急奔于公路上,偌大的公路绵长深远,如同一条无边无际的长河永远没有尽头。

谢老三一直在后面追着莫安琪,好在这条公路比较空阔,没有多少车辆来往,他追得满头大汗,跟在她身后急声叫喊:“嫂子,快停下,别跑了!你这么回去不会有结果的。”说话间已经是气喘吁吁,谢老三停下来,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他喘着粗气,拭一拭额际上的热汗,只不知莫安琪跑得是如此之快,他一个大男人用尽全力却仍追不上。

他眯着眼,额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落着,洇得眼睛睁都睁不开,无奈之下只得松口:“行,嫂子,我答应帮你寻找慕容先生,你快停下好不好?”

几乎是锤心之痛,莫安琪急急地跑着,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到一个不可能到达的地方,也许他昏迷在某一隅,也许他受伤了跌落在某个山崖,也许被炸断了胳膊腿无法行动,如果真是那样她决定照顾他一辈子,不管杨飞雪是否同意,她都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一瞬间无数个可能的念头在莫安琪脑海中闪现,为了慕容风她可以奋不顾身的去争取,只是现在他下落不明,自己必须赶快找到他。急痛交加中,她竟是脚步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脚踝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她努力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却怎么都立不起身子来,疼痛之下,她只能边揉脚边不停地掉眼泪,心是那样的痛,仿佛有锋刃尖利的刀子在那里剜着,剜出血与肉,反反复复:“慕容风,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知道吗?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好日子没有开始,你怎么能狠心抛下我一个人。”此刻的莫安琪俨然忘记自己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在呼唤着慕容风,那样的卑微,那样的满不在乎,只因为自己那样的爱他。如果这份爱必须付出代价,那么她甘愿接受惩罚,哪怕坠入深渊,哪怕万劫不复,她都愿意。

谢老三已经发现她摔倒在地,急匆匆地赶上来扶起她:“嫂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崴到了脚。”莫安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此刻的她虚弱无比,整个人轻柔的如同纸偶,只怕稍微动一下都会立马倒在地上。

谢老三担忧的看着莫安琪,她的面色苍白如雪,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就仿佛是虚脱的人没有一点可看之处,他微皱着眉:“要不我背你走吧。”

莫安琪无力地点点头,此刻的她虚弱到了极点,再无半点行走的力气,就这样在谢老三的背伏下终于回到了车里。

车内暖气丝丝地吹拂着,莫安琪无力地斜靠在车座上,谢老三见她虚弱无比,忙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她轻轻接过,用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和他道谢。

谢老三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终于开口:“嫂子,这个忙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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