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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重修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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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将于老狐狸打得屁滚尿流,将树妖等若干妖怪打出原形,施以魔法将他们全部变成花花草草,定在原地,永生永世只得当一株花草。

咏荷在秦梓恒怀里被吵醒,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焦急的眼睛,黑色瞳孔里,是丑陋的自己。

“啊——”她发疯般挣开他的怀抱,尖叫着逃走。

“阿白!”秦梓恒追,却没她飞的快。

“怎么回事?”打完回来的秦风,看到咏荷毁掉的脸,也被吓傻了。

“三魂七魄已残破。”常虹枭珂对秦风说。

“什么意思?”她不信,“我娘明明还好好的。”

“那火,有那么厉害吗?我的阿白,还有得救吗?”秦梓恒红了眼眶,对他们哀求道:“神仙大人,求求你们,救救阿白。”他拱手,就要给神仙下跪。

“爹!”秦风急忙搀扶他,“你是我爹啊!”

秦梓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风儿!”常虹枭珂提醒她,她爹还在历劫。

“我娘都出事了,历个屁劫!”秦风抬手,召来秦梓恒的记忆,强迫他恢复记忆。

秦梓恒一阵晕眩,思路顿时明朗。他一怔,认出女儿和准女婿,“你们怎么来了?”

“阿呆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刚刚那人是怎么了?”他记起作夜与她缠绵不休,阵阵反胃。“蛹儿怎么伤成那样了?”那树妖不成气候,一点火怎么可能伤得了蝶蛹儿?

“蛹儿?”秦风和常虹枭珂疑惑,“她不是我娘吗?”

秦梓恒仔细回忆这十八年来与她的相处,无处可考究她的身份,倒是昨夜和刚刚,她才现出容颜。“不会是她吧,她都已经移情别恋了。”他不愿意相信,因为他怕,怕咏荷变成将死之人。

秦梓恒将真实身份告诉了秦杨,送他回乡下安顿好他后,又将于老狐狸的罪行告诉人界皇帝,便与秦风常虹枭珂回了仙界。

他没有去找咏荷,他怕,怕知道与他缠绵的人不是她,怕证实她是将死之人。他常常独自坐在雪崖上吹冷风,看着脖子上的麒麟玉发呆。如果不是她,麒麟玉又怎会在他身上?

但他没有犹豫太久,三日后,他鼓起勇气上忆荷园拜访,彼时的白家人已经不再抵触他是魔神的身份。

白蔤夫妇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哀叹,倒是咏荷她哥哥白菂,出卖她,告诉秦梓恒说:“小妹快二十年没回家住了。她在北冰。”

北冰?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极寒之地北冰?

秦梓恒背脊发凉,不安愈发强烈。他急急忙忙赶往北冰。

一望无际的冰天冰地是一片晶莹的白,荒凉萧条,寒风瑟瑟,即便已是散仙,即便他本是风,也被北冰的极寒气候冻得不觉拉紧衣襟。他御风于空中,四下查看咏荷的身影。终于,叫他发现某座冰山冰洞口有个粉色影子,他屏住呼吸,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朝她飞去。

咏荷怕热喜寒,所以她在冰山底部凿了个小洞,累了便躲洞里休息,醒了便站在洞口看着毫无光彩的冰的世界,偶尔,她也会为秦梓恒纳纳鞋底,偶尔,也会奏响他送她的唯一礼物——埙。

秦梓恒越靠近,越能够听见隐隐约约有什么声响,直到咏荷发现远处的他,他才听清楚,原来是他以前常吹的那首曲子。

她怀疑自己的视觉,但还是慌张藏起埙。

秦梓恒靠近她,在她面前落地。

“你怎么来了?”

秦梓恒瞥了她一眼,转身走进洞里。

冰洞虽小,东西却也不少,除了一张寒冰床,还有一张矮几,上面堆放着许许多多的杂物,有绣完的、未绣完的手绢,有缝好的、未缝好的衣裳,还有男人的鞋子。

可惜物品毕竟是物品,耐不住严寒考验,放底下的好些都结了冰霜。

秦梓恒徒手扒开一双被冰冻结的长靴,抠去冰块,拍了拍霜花,问道:“谁的鞋子?”

那靴子是白色鞋底玄色鞋身,边缘用金线绣着流动的花纹,低调而彰显高贵,做工一流,一看就知道动手之人的用心程度。

“这我男人的鞋。”这句不错,的确是为他做的鞋,下句就纯粹的胡诌了,她说:“不过他有了新鞋,这双是不要了的,你看,放太久,都结冰了。”

“是吗?”

显然他不相信她的话。秦梓恒在床边坐下,脱去脚上的靴子,换上那双新靴。

“你干嘛穿人家鞋子?”咏荷意思意思责问他。

秦梓恒穿上鞋,却意外在鞋里踩着冰块,冰冷的冰通过脚底冷至全身,不禁打个寒颤。他心想,咏荷到底是如何在这里过了十几二十年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站起身走了几步,因为脚底的冰块,他步履不自然,引起咏荷的注意。

“不合脚么?”她明显有些紧张,有些失落。

秦梓恒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肩,直视她的眼睛,“你男人的鞋子,我不合脚谁合脚?”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她就像是这双鞋子,为他而生,而脚底妨碍他穿鞋的冰就像他们之间的障碍。脚虽冷,再不舒服,他也不愿脱下,他相信,再硬的冰也总会有被他融化的时候。

咏荷扯下他抓着自己的大手,避开他的视线,“脱下来吧,那不是给你的。”我为你而生,却不能陪你一起老。

“你真可恶!”他突然冷下脸,擒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说过,你若是恨我,可以杀了我。”

“我想你应该记得,我说过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你休想离开我!”

“杀了我,结束我的一辈子,用我的性命来偿还吧。”

“白咏荷!你可以够了!”他不耐烦了,“别以为你是为我着想,你若是怕我伤心,当初就该一走了之,何必一次又一次缠着我不放?”

“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自作多情!”

“是吗?”他扯下脖子上的麒麟玉,“这是什么?”

咏荷一怔,装傻,“我的玉,怎么会在你那?”

“告诉你,我耐心有限!”他狠狠地瞪着她。

咏荷被他冷冷的眼神吓得直哆嗦,半言不敢发。

“说啊!”

“对不起!缠着你是我犯贱,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秦梓恒怒,最讨厌她的自暴自弃。他推开她,转身对着冰墙踢了一脚,咆哮道:“你以为你这是为我好吗?你知不知道你的隐瞒更是对我的一种伤害?你以为瞒着我我就会好过吗?你不懂,你不知道,你不明白我有多难受!白咏荷,别在你死后还要我恨着你!”

死他还是知道了。她情不自禁落下眼泪,扑进他怀里,呜咽着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想到她会死,他也模糊了眼眶。他抽噎了一下,咽回眼泪,推开她,微微颤抖着声音说:“别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毫无价值。”他深呼吸,仰着头不断眨着泪眼,待情绪平稳了,才冷冷地开口:“你不想我知道对吧?你想一个人孤独死去对吧?好,很好,”他点点头,“我感谢你为我着想,谢谢你!”他冷笑道:“那就永别吧!”说到“永别”,他的声音又颤抖着,泪眼朦胧着。说完,转身就走。

“无痕!”咏荷大步奔过去,抱住他的腰,哭着哀求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秦梓恒哭了。他回身,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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