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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咒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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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你们都懂的。

你们以为那恶婴会朝我扑过来?不不不,你们错了。

事实上那孩子看上去一点也不恶,我觉得它就是露出那个样子吓吓我罢了。

他的那两颗牙和那个邪恶的微笑,都呆萌呆萌的,如果你们看见的话,肯定会被萌化掉。

相比我之前经历的恶鬼,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可爱、太想让人抱一把了。

可惜的是,我没有办法向他表达我当时的心情,因为下一瞬间我的风府穴就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到这时为止,我知道张亮亮头顶那孩子肯定是知道我看得见他了。否则我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那一剜一剜的疼痛就像是信号,向我的全身辐射着难以抗拒的负能量,我疼得呻吟着,弯下腰,一刹时眼前一片漆黑。

等我努力再睁开眼睛想看清对面的张亮亮和他头顶的婴儿时,却忽然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屋里,眼前只是简单的摆设和两个人。

那里面放着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姑娘,旁边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大夫模样的人,她正拿着一些我看不懂的设备,在操作着,床上那个姑娘一抖一抖,似乎疼痛得无以复加。

有好久,我看见有一些暗红色的东西擎在那个医生手里,那些零碎的东西应该就是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手术结束了,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疼得直不起腰,被扶下手术台。

手术室外,我看见张亮亮站着门口,一脸焦虑,似乎是在担心这个女孩,也似乎是在担心打胎不成功。紧接着他的表情证实了我后一个想法。

那个医生跟他说了一些什么,然后我就看到他脸上的放松和如释重负。他搀着那个女孩儿走出了医院。

画面一闪,我眼前又变成了教室和发呆的张亮亮。他吃惊地看着我,说,苏更生,你丢魂儿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倒是你啊,你干的好事啊。

张亮亮奇怪地说,你说什么哪,我怎么听不懂?你刚刚盯着我发呆,在干嘛呢?

我不回答,只是看看他头顶,见那胖婴孩儿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他头顶上,时不时地挪动一下,他两只手覆盖的地方,正好在张亮亮的印堂上,那里呈现出不健康的黑色。

看来这小子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安生,这婴儿在他头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梳理了一下思路,在想大概要怎么跟他说,才能既不吓到他,又能让他明白我是在帮他。

于是我问:这一下午,你是不是觉得有个东西勒在脑袋上,让你觉得紧紧的不好受?

张亮亮点头。

我说,你从刚才开始是不是好一些了,只是觉得头有些沉?

张亮亮点头。

你之前是不是跟一个女生有过孩子,而且还把孩子打掉了?

张亮亮脸腾地红了,有点气急败坏地说:苏更生,你怎么知道的?不会吧,你跟踪我?

我笑了,说,唉,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我怎么可能做什么跟踪你的事情呢?

张亮亮有些惊慌,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不要惊慌,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而且就算我一五一十把我怎么知道的告诉他,他也不会真的相信。

我还是有点头疼,甚至于此时我也有点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才好。他看见我揉脑袋,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儿了,就说:更生,你倒是跟我说说啊,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吴丽找你了?她跟你说了?

我拍拍他紧张攥在一起的手,说,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你说的那个叫做吴丽的女孩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找我来?

张亮亮急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你必须得信我,否则就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了。我郑重地说。

张亮亮看我一脸严肃,也有点怕起来了。

我继续说道,如果你不重视这个事情,或者说不相信我,不把它当成一回事情,也完全可以。但我不好说你或者那个姑娘在未来几星期内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啊?你这是在恐吓我嘛?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张亮亮这下是真的又急又怕了。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紧张,说道,这个事情如果简单告诉你,也很容易,那就是你们打掉的那个婴孩儿变成恶灵了,现在就盘踞在你的头上。

教室里很暗,只有我和张亮亮两人。他本来听我卖的那些个关子就已经吓得不轻,现在又听我这么说,噌地就从椅子上窜起来,两只手在头发上一通划拉,只把一头秀发揉搓得一团糟。

我哑然失笑,对他说,别紧张,看着我,你这么做没有用的。他又不是实实在在的孩子。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你最近是不是每天下午都会头疼?

他点头。

多久了?我问。

他说,有半个月了。

这个胎儿被打掉就是在半个月前吧?我直接发问了,也不管他头顶上的那婴孩儿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

虽然我的风府穴还在阵阵疼痛,但我知道,这个孩子首先并不是钟山派来的,否则他不会让我用他的眼光去看那个女孩儿流产的画面。其次他只是把我当成了路人甲,没有想与我为恶,否则他也早就会出手了。

张亮亮低着脑袋,唔了一声。但那之后没几天我们就分手了,我我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呢。再说了,现在打胎的这么多,怎么偏偏找上我了。你跟我一样,就是个学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吓唬我啊。

我吓唬你图什么呢?我说。别人流产打胎那是别人的因果报应,你现在是那孩子已经找上门来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上午应该是在那个女孩儿那里。下午就来找你。你最近就没做过什么梦?

他一张俊脸变得惨白,说,梦。我不大记得了,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重复同一个噩梦。

你是不记得了,还是害怕想起来啊?你的那个噩梦里是不是总跟一个孩子有关?我看着他头顶那个呆萌呆萌的胖小子,对他说,他长得是不是胖乎乎的,有一双大眼睛,头发很浓密,嘴角两边各有一颗尖牙?

啊?你怎么都知道?张亮亮一脸的好奇和恐惧地望着我。

我不说了吗?他就坐在你头上,刚才他从那一根像大辫子一样的绳子中钻出来的时候,我还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跟你一样,也是带把儿的,是个男孩儿!

好吧,你都说对了。张亮亮激动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说,你既然能看见他,是不是也能帮我把他给拿掉?别让他这么缠着我行不?

我说,这种东西能来,都是因为怨气深重,来就是要找你或者那个女人讨债的,别说是我,就任是谁,也不能替你拿掉他,谁拿掉,这笔债就得谁还。

啊?张亮亮有些绝望了,喊道,那他到底想怎么样,你能问问他吗?

不用问他,我大概就能猜出来,我说,我之前看过一本书,咒愿恶婴之所以会找上门来,都是因为自己被剥夺了今世为人的机会,这种做人的机会它可是等了不知道有多久的。

虽然我们一出生,都会忘了自己前世的经历,但在它以那样一种幽灵甚至是鬼的形式存在的时候,却对自己来来往往的这些经历记得一清二楚。

投胎为人,就是一场造化,跟你这样的父亲母亲之间,就是一场血缘亲情的缘分,而成为人,也是希望能有所作为,修善行,行福报,为来生的修行打个好底子。

但你却让他妈妈在那样一个小黑屋里,让那样一个一身素白的女人,把他给碎尸万段了,你说说,他不找你们俩讨回一个公道怎么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我看见那孩子,坐在张亮亮头顶,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是亮晶晶地,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拼命拍着,作兴高采烈过瘾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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