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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深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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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信,便不会孤身一人来此。”

的确,若是不信的话,司正司怕是早就派人将她抓走了,何至于让南雎亲自前来。

“南司正可真是明智,还是本宫愚钝了。”她笑了笑,环顾周围,她道,“本宫迁宫也有两年了,这两年,除了家宴节庆能远远的看皇上一眼,他一次都未曾来过。”

南雎能看出容宁仪的眼神有些迷离,又有些悲伤,似是在回忆着自己住在宫中的这些岁月。

“当初的花儿开得也好,我那时候穿着一身红衣,又或者是明黄色的绢裙。而如今,却只能身着这一身素衣,容颜已逝,这宫中总是迎来新人,旧人却总被遗忘。怕是皇上现在连我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南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她明摆,在深宫已久,她亦是需要一个诉说的人。

“本宫如今已如此落魄,你大可直接绑本宫到司正司治罪。”她这才回过神,一双黯然的眸子紧紧的看向南雎。

“奴婢不会这么做。”

外头刮过一阵微风,将院中的杏树吹掉几片轻巧的叶子。

容宁仪一旁的宫婢已然红了眼眶,看起来她真的是分外心疼自己的主子。

“宁仪娘娘您聪慧之极,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这话说出来,也只不过是安慰罢了。

“也只有你还称呼我为娘娘。当日入宫,本宫是同沈昭容一起,本就是情同姐妹,可这情谊哪里比得上皇上的恩宠,我先得圣恩,真心待她,却不知她竟在暗地里陷害我。前两日她路过我这云清苑,嘲讽了我两句,我心想反正如今亦是破罐破摔,故而与她起了争执。我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雎轻声道,“宁仪您虽不得宠,可也不至于失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像寻常女子一般同她吵闹,她怎会放过您?”

“本宫一直以为只要有圣上的宠爱,便可以独步青云,可这样的宠爱实在是太短暂了,好像昙花一现,就连用来怀念都不够。一代新人换旧人……恐怕就是如此吧……”

容宁仪转过身,背对着南雎,实则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又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司正,你不可能斗得过正在得宠的沈昭容。”

容宁仪再次转过身,看清楚了南雎的面容,又笑了笑,“随意吧,与其在这里度日如年,我倒巴不得发生些什么事。”

“其实这厌胜之术也不过是个幌子,娘娘就如此甘心吗?”

“有什么办法呢?”容宁仪的面容上显示出了一阵非常明显的失落。

南雎深知她此番前来无论如何也无法逆转局面,她这才明白了孙忆谨当初说的话,水虽柔,却也无懈可击。沈昭容之事,即便是她要陷害容宁仪,却也无能为力。

“奴婢定会竭尽所能,容宁仪您好生歇着,奴婢告退。”南雎敛身行礼。

容宁仪让身旁的侍婢将南雎送了出去,回去之后,南雎辗转了许久,此事的确不能同沈昭容硬扛,况且此事并没有证据,即便将真相说出去,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下午的时候,阖宫上下都传遍了一个消息,据说是淑贵妃又怀孕了。这个消息来的及时,却也让南雎的脑子中灵光一现。

她将此事记录了下来,按照沈昭容所给的线索确定了凶手,如此看来,也只能让容宁仪背了这个黑锅。

等将此事的文案呈上去之后,南雎便被叫到沈昭容处回话。

沈昭容“卧病在床”,皇上这两日便时来探望。

南雎进殿之后,敛身行了个礼,“奴婢参见皇上,参见沈昭容。”

“平身吧。”东方卓没有转头,背着身朝她说。

“确定是容宁仪干的?”东方卓的声音响起。

此时,沈昭容按着她的头又呻吟了两声,不断的叫着痛。

南雎知道她在做戏,她这样无非是想博得东方卓的同情然后置容宁仪于死地罢了。

“是,皇上恕罪,奴婢知道在宫中行厌胜之术乃是死罪,可奴婢听闻贵妃娘娘有孕,不宜见血,故草写文案,将容宁仪重大二十棍,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进京。”南雎早就做好了盘算,想来淑贵妃在宫中身份不低,如今又怀有身孕,估计皇上也不会如此没人情的大开杀戒。

“皇上,臣妾的头好痛。”一旁的沈昭容微声道。

南雎见状,将身子低的更下,“奴婢知晓宫中御医院的钟太医医术高明,请他来为娘娘诊治,定会让娘娘快快好起来。”

话音刚落,沈昭容似乎是吃了一个瘪,面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本来是博得皇上的同情欲重罚容宁仪,谁知南雎将这话接了上去,为了掩盖她装病的事实,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

东方卓像是在思考,半晌后,他微一抬手,吩咐道,“去将钟太医请来,至于容宁仪那里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是,奴婢领旨。”话音才落,不等容宁仪反应过来,南雎便敛身出了殿堂。

皇上责令今晚执行,明日日上三竿便吩咐人将容宁仪逐出宫去。

待南雎再来到云清苑,已经是用过晚膳。此时,宫中只剩下容宁仪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婢,她们将南雎带了进去。

这时候的容宁仪面色苍白,后背上全是被打的淤青痕迹,她只能趴在榻上,见南雎来了,也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南雎朝她行了个礼,声音愈发柔和,“容宁仪,明日出了宫,便再也不要靠近京城。”

她的眸中透出了一股感激之情,南雎求的这个恩宠看似是罚她,实则却是让她脱离了深宫。如今的她,哪怕只做个庶民也是好的。

“我从前的府上是回不去了,日后如何生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容宁仪的嘴唇泛白,在这夜色中显得愈发的憔悴。

南雎走上前,将一袋银子放在她的床头,“娘娘,擅自珍重。”

待南雎起身欲离去之时,容宁仪突然叫住了她,“南司正!”顿了顿,她说,“宫中之人最忌好心,我还是要奉劝南司正,在这宫中,还是明哲保身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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