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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后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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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掩映之下,南雎的双眸愈发清晰,“是,蒙瀚都告诉我了。”

半晌,他没有说话,良久才道:“带我出去走走吧。”

“外头在下雪,你的伤……”南雎皱眉。

荀钰轻笑,“这么点伤怎会伤到我。”

南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你等着,我去拿披风。”说完便转身绕到了屏风之后。

再次回去之时,荀钰已经出了帐子。这两个月来,荀钰从未像今天这般的落寞。

南雎站在帐下,看着衣衫磊落的男子,胸口突然一阵酸楚。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吹的刺骨。白雪纷纷扬扬的散落而下,荀钰墨发随风飞舞,微微仰起头,一双凤眼合起,任漫天的白雪飘在自己的脸上。

南雎只站在他的背后,静静的看着他。

那时候,南雎便发誓,这场战争不知要打多久,新川城也不知还要守多久,可只要她在一日,便会陪着他,哪怕是下地狱、上火海,也要陪着他。

可多年以后,南雎才知道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他们亲密无间,可她却不能亲手屠杀自己城池的百姓。他再三的隐瞒,不知是不是不信任。这份仇恨,这份责任,他们二人再也别无法承担。

这时候,南雎才缓缓走至他身前,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荀钰转过头,见是南雎,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将身上的披风整个把她包裹住,他沉声道:“雎儿,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绝对不会。”

“我知道。”南雎微微一笑,轻声道。

那夜的天非常寒冷,可他们的怀抱却极其温暖,他们相互依偎,相互扶持。

月光森然,却依旧将他们的身影照的通亮。

二月二十七日,朝廷派来的援军抵达新川城,此时,帐篷内正争执不断。

帐篷内,蒙瀚见援军一到,便着急出兵,他道:“援军已到,我们一月未战,休养生息,赤北将士早已是士气十足,再加上南雎姑娘的毒,一定可以击溃敌军!”

荀钰和莫怀胤站在地图前方,细细的看着那条通往南丰城的要道,函岐关。

荀钰的面上平静无波,手指函岐关的要塞,淡淡道:“不,若在函岐关埋伏,我们便没有退路,我们的军队如今还未到背水一战的地步。”

蒙瀚皱皱眉,接着说道:“可这一战,我们有七成胜率。”

另一个领头的将领詹巡立即附和:“当然!我们行军打仗自然要奋勇当前!一举拿下南丰城!”

荀钰将目光投向莫怀胤,只见他的眉头深深蹙起,似乎有些纠结此事。

就在这时,南雎手端木盘,上面放着几瓶新药,她的裙裾扫过地面,缓步走进帐中,她唇角微勾,看向詹巡,“那你认为,我们如今便要埋伏南疆将士?”

詹巡昂起头,气势满满,“那是自然!只要拿下了南丰城,我们便一鼓作气,捉拿叛军!”

荀钰只一笑,身子微微前倾,“不,镇守。”

詹巡一听,脸色都青了,似乎有无数的火气无处释放:“为什么啊!难不成殿下您带领的堂堂赤北军竟是缩头乌龟不成?”

荀钰轻哼一声,一掀披风,稳稳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抬眸,沉声道:“从前我们赤北军中有个人,也和你一样,行军打仗不管不顾便要进攻敌军。”

“后来……”荀钰轻笑一声,“他死了。”

詹巡瞬间哑口无言,方才准备的那一套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南雎眉眼含笑,只低着头,随即附和道:“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人,詹将军,您可莫要心急了。”

见詹巡不说话,南雎随即将手中的木盘放到了桌子上,“喏,拿去分给军中将士,这些药一旦碰身,便会使对方四肢麻木,只要混入血液,不过十二个时辰,暴毙而亡。”

詹巡打开盖子嗅了嗅,一旁的蒙瀚却问道:“南雎姑娘,若是这药不慎碰到了自己人,那该如何?”

“制毒之人怎会没有解药,我会让阿茵帮我多备出一份,防患于未然,蒙将军尽管放心。”

帐外,莫眠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他一下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份文书:“回主上!大事不好了!”

“你慢慢说。”荀钰眸色凌厉,紧紧的盯着莫眠。

莫眠眉头深蹙,一字一顿道:“前方捷报,胡人……胡人竟与南疆联手,现援军已绕过新川城,由水陆至敌军军营处!”

荀钰一听,心下一沉,就连方才的詹巡也心虚的不再说话,此时,把他那些埋伏进攻的话通通都吞到了肚子里。

果真让荀钰猜对了,按兵不动,南疆军队果真有秘密武器,正是联合胡人。

那这胡人作戏作的可真是太全了,不惜以身犯险进入金陵城,只为博得皇城里那位的信任。怪不得打着和亲的幌子,最终走了却没了眉目。

南雎一愣,胡人,梁骞。

她的眉头深深的蹙起,秀眸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梁骞那么帮自己,他主动让自己看兵书,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来边关?不,不是的。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蒙瀚和怀胤留下。”荀钰摆摆手,只见剩下的几个人皆退出了大殿。

“如今我们怎么办?”莫怀胤问道。

南雎向前走了两步,说道:“镇守,死守新川城。”随即抬头看向荀钰,“只要不开城门,我就有办法消耗他们的兵力,到时候我们在函岐关派人埋伏。”

蒙瀚一下打断了南雎,“只要他们进攻,在函岐关必有守军,我们如何埋伏?岂不是自寻死路?”

南雎轻笑,“不用进入函岐关,只在关口引起他们的注意即可。然后,我们走新川城西边的水陆,由水陆进攻。只许他们胡人走水路,我们就不行了吗?”

众人思忖了片刻,蓦地,荀钰忽然看向南雎,那眼中恰有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架势。

蒙瀚憨憨的笑了笑:“南姑娘果真聪慧,这用兵之道我是不懂,不曾想南姑娘还看过兵书。”

“没有,只看过两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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