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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处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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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阳光依然很好,白野撑开了一把黑色的遮阳伞,那辆白色的沪A1390在楼下安静地停着。这个时候突然司机从车里面走出来。他的个子大概175左右,看起来像三十多岁。

“白野老师,这边请。”他很自觉地把车门打开。

“谢谢你。”白野坐进车里面。

她本以为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自觉散发出一种“生人勿靠”的气息。

“好久不见,最近好像没看到你的消息。白野。”

本以为对方会沉默下去,没想到却率先开了口。白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最近在休息调整,你呢?在忙什么?”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要把话先聊下去。

“写新的小说,前段时间去青岛度假了。”声音平淡,听不出对方的任何情绪。

“是关于什么类型呢?”白野继续问。

“连环杀人案。”那人依然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说话。

“嗯,那加油写啦,我其实还挺期待的。”白野顺口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哎?你喜欢这个类型?不是之前很讨厌吗?”那人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这个嘛,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白野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对自己很了解。

十分钟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白野和那个穿着西装的人一起下车。

“敏姐,你来的好早啊!”白野一眼看到敏姐在商务楼前站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把敏姐衬得十分干脆利落。

“赶快进去吧!主持人已经在里面了。”

“那个男人是谁?和我坐一个车子的人?”白野悄悄在敏姐耳朵边问。

“大名鼎鼎的卢西奥,推理小说家,你的强劲对手。你怎么没去网上搜他的图片啊!”

天啊,刚刚居然和自己的竞争对手聊天,按照电视剧上演的,不是应该是那种“有你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你”的那种局面?彼此照面不是应该点个头就可以了吗?失忆这件事,真的是要处处留心啊。

既然如此,那待会接受访谈的时候,就和卢西奥保持距离吧,既然是竞争对手,总不能和颜悦色,这样的话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就会被崩塌。做艺人作家好难啊。

白野叹了一口气和敏姐,卢西奥一起走进了录影棚里。

随处可见的绿色背景,还有一些道具摆在一旁。

放眼望去,那个房子,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确实是很恐怖啊。

“白野,白野,你在这里愣着干吗?赶紧去化妆室那里。”敏姐拉着白野走到幕后的化妆隔间。

“白小姐,感觉你真人比电视上的皮肤更加好。”化妆师小鱼边帮白野涂底妆,边说。

“谢谢你。”白野感觉自己像条鱼,突然被人抽调河里的水,一切都是陌生的。

白野坐在椅子上,看到旁边的卢西奥也正在化妆。他仰着头,白野很快就化好了,而卢西奥依然在化。从侧面看,卢西奥的脸侧面弧度貌似很好看。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对手吗?怎么可以因为对方的外貌而放弃自己之前累积的形象,绝对不行!

不行!

白野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里。虽然现在失忆了,还是要努力维持之前的形象。卢西奥是白野的对手。

这个时候,经纪人敏姐健步走到白野身边。

“白野,你这次采访不需要说太多话,适当微笑就可以了。”

“敏姐,不是说,那个卢西奥是我的对手吗?我是不是需要和对方唱反调?然后给对方一个难堪?”

“不用那么复杂,你只要正常发挥就行,不知道的话,就保持微笑好了。”

“嗯,那我就随机应变了。”白野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还是有点慌,毕竟自己都忘记了关于卢西奥,他们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好吧,硬着头皮上吧,就当是一个重新开始好了。

“节目即将开始,请各位嘉宾各就各位。”

白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聚光灯打在她和卢西奥的脸上。

“欢迎大家收看《Sunshine》的对谈栏目,这次我们请到的嘉宾是言情小天后白野和推理作家卢西奥。本期的话题是‘对手’。那白野在你这一路走来,你怎么看待这个词?”主持人面带微笑,把这个话题抛给白野。

明明知道白野和卢西奥是文坛的竞争对手,栏目组还特地设置了一个这样的题目,看来他们是想要看到一些以往看不到的内容,比如说公开撕?

“卢先生作为现场唯一男嘉宾,我觉得还是先请卢先生回答好了。”白野把问题抛给卢西奥。

卢西奥笑了一下。

“那卢先生你怎么看呢?”主持人把目光转向卢西奥。

“我觉得,对手这个词,应该始终都存在我的人生成长中。我们人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一个社会性动物。有人的地方就有对手。正是因为有对手的存在,我们才可以看到自己的不足和优点。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所以,我对于这个词,更多的是一种感激之情。没有对手的话,我可能在写作上,进步会很慢。但是有了对手的存在,我会督促着自己每天都要努力写作,不要被对方打败。‘对手’对我而言,是人生中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卢西奥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说完这些话。

“卢先生觉得,对手是人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那白野小姐的观点呢?”主持人还是把话题转到白野那里。

在卢西奥回答问题的时候,白野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卢西奥把她自己想回答的观点率先答了。看来只能是硬着头皮现场发挥了。

“首先,我觉得对手,这个词只是一个代名词。它既可以指代一个人,也可以指代许多人。如果没有对手的话,我觉得自己也是可以成长的,也许成长得不会很迅速而已。有对手必然有竞争,有竞争必然会有失败。如果承受压力过小的人,恐怕会因此一蹶不振。如果可以避免竞争,我觉得那是最好不过。但是面对对手的来袭,我也会勇敢去面对。”白野说完的时候,突然看到卢西奥在对她微笑。

不对,怎么会是微笑呢,肯定是嘲笑,同行之间的互相嘲笑,白野想着。

“白野小姐是认为对手这个词是否起到促进作用,是要因人而异。网上也传着你们两位是文坛上的对手,那在你们两位的心中,从对手的角度,是怎么看待对方呢?”主持人终于把关键点引出来了。

“首先,我觉得白野小姐是一个比较聪明的女性,当然也有着文艺女性的骄傲,小说写得深入人心,当然是深入广大梦幻少女的心中。而且她也十分擅长写爱情里面的悲欢离合,这不禁让人怀疑白野小姐是否是在情感方面经验丰富,阅人无数呢?”卢西奥把目光投向白野,冷冷地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个人觉得卢西奥先生对于我本人存在很深的偏见,擅长写爱情小说,并不代表着作者本人一定是情感经历丰富,毕竟在一个合格的作家元素里面,还有一个词叫‘想象力’。这些都是我自己看书,听周围朋友的故事写来的,并不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在我个人看来,卢西奥先生写的推理小说有点让人难以理解,而且故事情节太曲折,太费脑筋了。其实,写作也好,读书也好,读者看书就是寻找一种乐趣。卢先生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呢?”白野的话像是一颗颗子弹抛到卢西奥身上。

“白野小姐,恐怕是对我本人,以及我的推理小说,还有喜爱读推理小说的读者存在误解吧。推理小说,对于我而言,创作的过程是有趣生动,没有你所说的痛苦,写作就像是一粒种子,在我的心中会自动生根发芽,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而我的读者,会在阅读推理小说的过程中,感受到一种智力上的提升,而不是你所说的痛苦。作为文坛上面的两面旗帜,我希望我们不要这么针锋相对,竞争对手是应该要互相进步的,而不应该互相追杀。你觉得呢?白野小姐?”

卢西奥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喝起来,看了一眼白野。

如果没有竞争对手的话,那样不是挺好的吗?也省得自己时时刻刻去提防着竞争对手追赶上来,如果可以的话,没有推理小说,那这个世界会更加美好。白野在心里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白野小姐,白野小姐,你怎么看呢?”主持人看着白野。

“我觉得卢西奥先生说得很不错,但是我还是比较坚持我自己的观点。”白野微微一笑。

没错,就应该这样做,万一现场撕起来的话,毕竟失忆了,第一次参加,还是少点事情比较好。

之后,白野又被主持人问到恋爱问题。白野不记得没有失忆时自己的状态是什么情况,就现场编了一句:“我现在在等那个人出现。”

“那卢先生呢?我代表广大女性问一句。”主持人又八卦起来。

“单身。”卢西奥不慌不忙地说。

“那最后,祝白野和卢西奥两位可以写出佳作,感情事业双双丰收,我们下次见。”

白野和卢西奥一起走出摄影棚。

“白野,这次表现挺好的。”敏姐依然是一脸笑容。

“敏姐,我想先回去了,有点累。”

“好,你坐老高的车回去吧,就是刚刚那辆白色的车。不过,你得等一会儿。老高现在还在路上。”

白野站在大厅的门前,张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卢西奥在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对着她回过头来,做了一个鬼脸。

白野以微笑回过去,没有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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