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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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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洛珅替荀倩霞净过面,又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去寻自己安身的美人榻。

确定泽洛珅睡下之后,荀倩霞复又睁开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泽洛珅的一片赤诚,让她心惊,让她觉得沉重。因为她走的这条路是没有好结果的。放眼古今,哪个摄政王是得了善终的,就算她不贪恋权柄,在郑麒成年之后就把朝政交还给他。郑麒也未必会放过她,因为她们中间还有一个血海深仇。杀母之恨,郑麒怎么会忘了。

“你可知道,我会连累了你!”

若真是逢场作兴,她倒了之后,郑麒用得到泽家,兴许不会为难泽洛珅。毕竟,他也是被逼无奈。

可若真的如他所说,明媒正娶,那泽洛珅和泽家就等于同她拴在一起了。到时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一倒,泽家也跑不了。

暗夜寂寂,荀倩霞和泽洛珅两人各怀心事,睁着眼看床帐的看床帐,看屋顶的看屋顶。

曹家那边,何婉破天荒的没替曹凌更衣,而是自己先上床睡了。

曹凌过来哄她:“施施她生母身份低微,我同她打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一些。她还小,不过是一个花灯,你没必要同她睁!”

曹凌这番话,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向温温顺顺的何婉没有顺着曹凌的话说下去,而是赌气不理他。

曹凌同荀倩霞成亲一年,很少红过脸,曹凌自然不知道,何婉越生气越不理人。

她会闹,就表示不是很生气,但她不说话,往往就不会轻易消气。除非有什么契机,能让她消了心结,总之,何婉虽然柔顺,却是荀倩霞她们中最厥的一个。

“最近天气回暖了,两人睡在一起腻腻的难受,大人要在这里,我去书房睡。”

曹凌哪里真能让何婉去书房睡:“不用了,我去书房睡吧!”

何婉没有推脱:“如此,我叫珊瑚她们帮你铺床!”

书房是有床的,小时候曹凌常常以书为伴。书房常备着床铺,成亲之后,为了不让何婉多心,才把那边的床收了。

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睡书房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被赶到书房。

曹凌躺在书房里,还想不通自己哪里错了!

他本性不喜张扬,会去猜迷争夺那个花灯,全是为了哄曹施高兴。

那年曹施的身母缠绵病榻多年终于坚持不住在年后便去了,曹夫人嫌晦气,丧事都没办,就让人用破席子裹了扔到外面。

那时候的曹施才不到十岁,生母离世,她在曹家便举目无亲,头上又有一个喜怒不定的嫡母。小孩子忧思过重,不过十几日便瘦得脱了形,是曹凌发现了她。

哄着她吃了点东西,但她饿的太久,猛然吃上了好吃的便吃坏了人。中午吃的东西,下午就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曹凌再聪明,也只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会知道饿太久是不能多吃的。所以他给曹施准备的全是大鱼大肉,难怪曹施会吃坏了肚子。

慌忙之下请了大夫,终于保住了曹施一命。但从那之后,曹施便无法胆小,以为曹凌同嫡母一般,都不想让她活下来。所以便连曹凌也防着,曹凌看着她的身子越来越弱,便在元宵节的灯会上大展拳脚赢回了一盏做工精致的莲花灯。

小孩子总是喜欢新鲜的东西,曹施的心结慢慢打开,曹凌第一次违逆母亲的意要保下这个妹妹。

有曹凌的陪伴,曹施开始寄情于诗书和山水,不参与内宅纷争,曹夫人对她也渐渐放下了防备。

只是曹施对曹凌的依赖日渐剧增,就连曹凌成亲之后也一点没变。

但曹夫人乐得见到曹施给儿媳妇添堵,曹施是妹妹,她最多就是在兄长面前撒撒娇。就算何婉看不过去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她这个嫂嫂进门了,就不许妹妹同哥哥亲近了。

这样的理由,就算是闹到相爷面前去也是不成立的。没准儿还会让相爷觉得这个长公主是搅家精,从而在旁劝儿子远着她些。

但何婉却觉得,曹施对曹凌的感情似乎太过了些,不像妹妹对哥哥的亲近。她虽然没有兄长,但从前先帝待她也是同荀倩霞一样的,她就从未有过曹施这样的行为。

就算是荀倩霞也不会同嫂嫂吃醋的。但她的猜测太惊世骇俗,她不敢说,怕别人不信。毕竟曹施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一个好姑娘,心胸坦荡,寄情于山水之间,哪里会有那种污秽的心思。

“回禀长公主,您交代给微臣的事,微臣已经在自家庄子上试了三季,新改良粮种出产比未改良的多出许多。若是推广到全国,那明年,齐国的粮食产量降翻上一番!”

齐国暖和,庄稼一般都是种两季的,一年多的时间,足够工部众人种出三季庄稼。

知道林良办事得力,荀倩霞大喜过望:“好好好,好啊,辛苦林大人了!既然是林大人费了一番苦功试出来的粮种,咱们今年便开始推广!”

“只是……工部培育出来的粮种有限,只怕不够在全国推广?”

“那就有多少推广多少!”

荀倩霞拍了板,推广粮种的事就这样定下了,这也算是这些年来难得的喜讯。

之后,荀倩霞提起了赏赐之事。

“这一年多以来,齐国出了不少事,也有不少人为国立功。只因国库空虚,这论功行赏的事便一拖再拖,拖到如今。现在都开年了,从前有功之人也该赏了!”

这一年来为国出力的人确实不少,之前长公主一个都未封赏,他们也不好有微词。

现在长公主提出封赏了,惠及大多数人,自然是支持的多,反对的少。

“长公主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既然如此,就由曹相,徐相,同吏部尚书一同,重新拟一分官员的政绩考核给本宫和皇上。另外,除了文武百官之外,只要是为国出国力的人,有什么功绩都要一一报上来,不得有半点遗漏!”

“是,臣等遵旨!”

散朝之后,荀倩霞跟在郑麒的仪仗后,一起回勤政殿。

“皇姑姑到底是朝廷的主心骨,你一回来,文武百官都像有了指望……”

荀倩霞低了低头:“皇上多心了,只是我虚长几岁,多积累了些经验罢了。皇上有良师指导,又从小耳濡目染,没准儿还未到我这个年纪,便能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

郑麒勾了勾唇:“皇姑姑所言甚是!”

荀倩霞没有心情同郑麒虚与委蛇,却不得不虚以委蛇。两人在勤政殿处理了半日的政事,荀倩霞把郑麒的疑问都解了,这才得已出宫。

出宫的路上荀倩霞一直疲惫的倚在轿子的软枕上。

湘竹心疼的把她的头抱到腿上枕着,力道适宜的替她揉着额角。

“公主枕在奴婢腿上吧,轿子颠簸,不及马车安稳!只是公主眼下算是淤青,是昨夜没睡好吗?”

荀倩霞哪里能说是因为泽洛珅的事一夜未睡,只得推口说是忧思朝政,太过疲累,湘竹也忍不住叹气:“先帝才驾崩之时,奴婢也未曾觉得情况有多棘手。不过是些野心勃勃之人,大可用雷霆手段镇压。可如今,皇上地位还不稳固,就欲同公主分庭抗礼。

公主既念着他是先帝的子嗣,才对他多加顾念。可皇上明显是仗着公主的宽容一再刁难,公主与他相争难以避免会动了齐国的根本,若是由他下去,他又实在过分……”

“好了,此事不必多说,小心隔墙有耳,郑麒的事本宫心里有数。你调派得力的人去襄助君兰和偌菊,一定要把郑麒的身世查个一清二楚!”

湘竹颌首应是:“公主放心,属下已经将飞燕营的精英调派给君兰和偌菊用。这件事,一定会帮公主查个水落石出!”

荀倩霞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其实,她私心里是希望郑麒不是皇兄的孩子的!陈氏姐妹真假难辨,陈氏有孕之时,皇兄日日陪在身边。

若其中有人是假孕,那皇兄同她朝夕相处,不可能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也就是说,陈氏姐妹同时产子,陈楚楚生的那个一定是皇兄的血脉,那郑麒到底是哪位所出?

每次荀倩霞看到郑麒那张酷似陈氏却没有一丝皇兄影子的脸,荀倩霞心中就免不了怀疑。

一路心事忡忡的回到公主府,就被告知泽洛珅已在花厅等待她多时。

“泽公子午时才过便来了,一直等着公主呢,公主要去见他吗?”

荀倩霞默了半晌,脑中又回响起泽洛珅那一字一句的郑重承诺,烦恼的甩了甩头。

“让他走吧,叫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本宫以后也不会再见他!”

“啊?”连翘一直替荀倩霞和泽洛珅传的都是情话,从未传过这种绝情的话。

“公主与泽公子好好的,怎么就让奴婢传这样的话?”

荀倩霞烦闷不已:“叫你传你就传,哪来那么多问题!”

连翘被吓得瑟缩一下:“是,奴婢这就去!”

泽洛珅今日回到家中,正巧遇到泽家老太太的幼女回府探亲。

姑姑家的孩子不过八九岁,手里握着一只风筝稀罕得不行,泽洛珅想到在宫中之时,他碰到荀倩霞同清郡王一起放风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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