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走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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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胡治儿踉踉跄跄, 身形不稳, 周臣走上前去, 扶住了她。

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林高标最先说话, “每个人放飞出的自我, 会有人喜,也会有人厌,同学一场, 我们要学会尊重,学会理解, 同时学会不轻易为他人所扰。”

对于十七八岁的花骨朵来说,要马上学会尊重,学会理解, 或许很难,但是对于坚持自我,不被他人所扰, 他们骨子里是向往的。所以,大家只是愣了一会,之后又热闹起来。

胡治儿并不唱歌,只是喝酒。

见着谢敬要换筛盅,她凑上前去,指指点点,反复念叨着自己不会输,醉态横生。

谢敬瞄了她一眼, 这位学习好的同学,的确会玩,论起来他自叹不如,至少,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

疯疯癫癫,自暴自弃,谢敬自诩混不吝,但也没她这帮勇气。

众人尽兴,散场已是晚九点。大部队都往学校走去,唯有顾觉领着苍苍,向着反方向。路灯点点,昏黄的灯光里,小姑娘忽然蹲在地上不走了。

顾觉停下,“没力气了?

苍苍轻甩拉着她的大手,央求道,“老大,你背我好不好?”

他蹲下,与她面对面,大掌包裹着小掌,轻吹一口气,“仙气,渡给我的小姑娘。”

“傻觉”苍苍凑上前,亲了亲他眉心,“好,仙气还给你,快背我。”

路灯下,苍苍趴在顾觉肩头,哈欠连连,“老大,我不是偷懒,我是真的困,也是真的没力气。”

唱完那首歌时,她就感觉精力不济,可气氛好,热热闹闹,她没怎么在意。这会安静下来,身旁只有可依赖的人,困意如滂沱大雨,将她团团围住。

顾觉掂了掂背上的人,没好气道,“笨苍,还担心我嫌弃你不成?”

“担心的,毕竟老大那么厉害,那么好,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背上的人数着自己的种种不好,声音越来越低。

顾觉嘴角含笑,听着她渐渐沉稳的呼吸声,心道,以后还得教教她认识自己,如此片面,要不得。

进门关门,他轻手轻脚,将背上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门。

拿了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澡刚洗到一半,头顶忽然传来一闪而逝的刺疼,有了东山那次经验,他几乎没有迟疑,取过一旁的浴袍,快速一裹,手才碰到门把,小姑娘的低吟已经传来。

顾觉冲了出去,此时的他,莫说是身上,就是双手都还残留着泡沫。

“笨苍,怎么了?”他几步跨进房里,见床上的人睁着眼,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被子里,苍苍右手紧握左手腕,那种刺骨的疼,让她心有余悸,可转瞬消失,又让人有些怀疑它的真实性,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做噩梦了吧。”

顾觉本想摸摸她的小脑袋,伸出去的手却顿在了空中。

苍苍看着那只沾着泡沫的手,笑道,“老大,你是在洗澡?”

“是啊,这才洗到一半,你倒是会折腾我。”只裹着浴袍,顾觉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敢多待,嘱咐一句“有事随时叫我”转身往外走去。

“老大!”看着跨出房门的人,苍苍轻呼。

顾觉回身,“又想顽皮?”

“没有顽皮,就是看着你离开,我疼。”如实相告,刚才手腕的确疼。

顾觉无奈,伸出沾着泡沫的手,“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洗个澡。”

“嗯嗯,你去吧。”

三十秒后,“哐当”一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浴室里的人心头一跳,再也没了洗澡的心思。

房间里,苍苍右手紧扣左手腕,神情痛苦,额头上汗珠一颗颗往下落,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撑着最后一口气,扫落了床侧的台灯。

顾觉来得很快,绕过碎裂在地分崩离析的台灯,一把捞起床上大汗淋漓的人,紧紧抱住,“身体不舒服?”

“老大,我是不是要成年了?我感觉好疼。”疼过一阵,苍苍声音极轻,气若游丝。

“别怕,我在这里。”顾觉轻拍她的背,“到底是哪里疼?”

“左手腕,不过现在好多了。”

顾觉循声望去,以前隐隐约约的红,如今越发鲜艳起来,他眉头紧锁,抬起她的左手腕,若有所思。

第一次自己头上闪过刺疼,她落水。这第二次,是红发留下的印记有异样,她不舒服。

头顶的刺疼仿佛就是她有危险的预警。

“笨苍,你之前是不是疼醒的?”他试探道。

苍苍点头,“嗯,先前那次,我以为是在做梦。然而这次醒着,才发现不是梦,是真的疼,但是都只疼了一会。”

话落,苍苍往他怀里缩了缩,“老大来了就好,我是不是太依赖你?”

他来了就好,他走了就疼,一定有人通过头发做手脚,顾觉面露凝重,轻吻小姑娘的面颊,“不是你依赖我,而是我连累了你。”

苍苍面露疑惑。

“你还记不记得,叫醒我之前,你扯了一根红色的头发?”

“记得,那根头发很不一样,我扯掉它,它竟然不见了。”

“它是不一样,被拔掉之后会消失,而拔掉它的人,手腕上会留下印记。”顾觉摩挲着苍苍的左手腕,“你这次疼,应该是跟它有关。”

苍苍盯着自己的手腕好一会,“印记,在哪里?”

“其他人看不到,但是我能,它这次明显鲜艳了。”下巴蹭着她的小脑袋,顾觉轻声询问,“是不是很疼?”

苍苍将大拇指放在食指上,比出一个小小的点,“老大,也就一点点疼。”

看着她这样,顾觉心里暖暖的,小姑娘倒是知道安慰人了,只是,“笨苍,不用瞒着,你就让我心疼个明白。”

听闻他想心疼个明白,苍苍眼睛一转,脸上的表情瞬间夸张起来,“疼,很疼,超级疼,疼到变形,不抱不会好。”

顾觉斜睨她一眼,“不正抱着你吗?”

“嘿嘿”苍苍笑,吐舌头做鬼脸,“老大,那根头发到底有什么用处啊?”

顾觉摁住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姑娘,“我沉睡,能随机飘到某个时空,就是因为它。”

“这么神奇,那它被拔掉之后会怎么样?”

“跟随拔头发之人,她在哪个时空,我就在哪个时空。”顾觉淡淡地道,“直到赢了对方,拿回主动权。”

“哼,难怪老大追杀到学校,写了纸条,要把我当对手。”苍苍轻哼一声,算起旧账来,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高兴。

“咳咳,我把你当对手,更多的是因为——”顾觉低头,轻含小姑娘的耳垂,“被你咬,被你亲,被你摸。”

苍苍小脸微红,一把推开黏着自己的人,清了清嗓子道,“问你正事,不许瞒着。”

“好,不瞒着。”

“你的功力是不是也因为头发,受到了很大影响?”

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顾觉有些愕然,“怎么会问这个?”

“老大,那个印记我好像看到过一次。”

苍苍回忆道,“东山那会,五色阵破后,左手腕忽然有些疼,我看到那里盘绕着错综的红线,像极了从骨血里长出的一串手链……”

“你竟然也能看见。”顾觉喃喃,这有些超出他的认知,难道那根头发的作用不止是时空漂移?

“我想,那根头发既然如此重要,被拔后说不定会影响到老大的功力,不然的话,你当时怎么会那么轻易受伤?”

顾觉摇头叹息,“本就反应迟钝,还老想些有的没的,笨苍更笨了。”

前一刻还沉浸在猜测、自责中的人忽然挣脱顾觉的怀抱,转身坐在他对面,凶巴巴地道,“傻觉,你说谁笨?”

“说你啊,因为头发能与你绑在一块,我不知道有多高兴。而你,竟然在自责。”

苍苍瞬间泄气,“那到底有没有影响啊?”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因为这个,你每次有危险,我都能有所感知,单凭这一点,我觉得已经赚了。”

苍苍瘪嘴,“可我觉得亏。”

“哪里亏?”

她伸手两个指头扯了扯他的浴袍襟口,“今晚我这么疼,而你澡都不敢去洗,可不就是亏么?”

猝不及防,画风突变,女朋友又开始撩他了,真是高兴又难捱,顾觉一把捉住那捣乱的小手,警告道,“别乱动。

苍苍笑,“要不,我们动动,试试看?”

这话让顾觉如临大敌,他赶忙伸出大掌压在自己的衣襟口,“你想干嘛,你别乱来,你大姨妈还在呢……”

话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白皙的脸上晕开了红霞。

“……”老大的反应有些奇怪啊,苍苍挠了挠头,“大姨妈在,澡还是可以洗的啊。”

她是想跟自己一起去洗澡??顾觉越想脸上越烧,“你非要如此,我也不会拦着。”

苍苍起身,“那我先去。”

“欸,怎么是你先去?”

“你先也行。”苍苍很好说话,又坐回到床上,礼让男士。

顾觉心有疑惑,刚刚不是说好一起么,怎么画风又变,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正在他纳闷纠结的时候,又听小姑娘说道:

“按理说,这么久过去,应该不会疼了。”她皱眉思考,“老大,万一还是疼,你要快点回来。”

“……”所以,她最先提议的试试看,是要试试自己离开后,她手腕还会不会疼?!

顾觉扶额,快速起身往外走去,他只怕走晚了,里子面子都保不住。

然而他刚跨一步,感觉身后被什么牵扯住,他下意识转身,紧接着身下一凉……

苍苍张大了嘴巴,赶紧抬起不知何时压着浴袍一角的腿,大声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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