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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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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财政的根本问题就是赤字太大,而且恶性循环。军事上的失败导致加大征收新的赋税组建新的军队,比如关宁铁骑,修建一系列城堡防御体系花去了巨额的财富,但是加了辽饷还是打不赢仗,钱又不能不花,否则就是接连丧师失地。《明神宗實錄》若遼東一事,天下視以安危。今羽檄征兵,飛芻致粟。水陸兼輸,調募並用,悉為遼也。⋯⋯如此用兵,不下數年,膏火自煎,秋潦易盡,此立罄之術也。竭天下以為遼,遼未必安,而天下先危。

  辽东经济已经崩溃了,全靠内地输血,战线又必须维持,否则数百万汉民和巨额战略物资连带着朝鲜,东蒙古都将拱手让给后金,让后金以战养战,越战越强。战争的持续要靠控制区的有效占领,也就是持续的获得资源才行。而辽东远离物资的大本营江南地区,运输成本巨大,间接导致了巨大的经济问题。

  所以要耗得起才叫持久战,否则就是等死。

  现在发行国债就是先用血库的血(就是民间工商业资本),再用海外贸易造血。去辽饷是不让百姓最后一点耐心崩掉,开银行是减去寄生虫吸血的渠道。辅助以裁减冗官冗兵,开发水田,查隐田是减少用血量,保持造血量大于用血量才不会被后金的放血疗法玩死。

  现在卢象升,孙传庭放出去外任,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建立新的能打仗的新军,卢象升在河北成立天雄军,孙传庭在山西择精壮成立天勇军。这可花了王海二百万两银子呢,专款专用专门有天门卫士监管。没敢让户部尚书毕自严知道,要不肯定一哭二闹三跳跳。

  另外王海启用了另外一个能臣,谁呢?就是李邦华。李邦华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进士出身却善于整顿兵务,王海让他做什么呢?就是整顿京营。

  明朝在京城常驻重兵20万,称京营,是明军的核心打击力量。震慑天下的东风快递。有著名的三大营: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其中神机营是Z国最早的纯火器部队,想想都刺激,你拿着大片刀正冲呢,他拉出了一排加特林。

  但是到了明后期,京营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力量,因为平时疏于训练,安于享乐。京营还一向有占役、虚冒的弊端。占役就是士兵为诸将服劳役,一个小营中这样的士兵能达到四五百人,并且还有卖闲、包操等弊端。虚冒就是部队没有这么个人,诸将及勋戚、宦官、豪强以自己家的仆人冒充军队中的壮丁,每个月支取一份厚饷。

  李邦华捧着天子剑进了京营大营加以清查,收回了占役士兵一万人,清出虚冒一千人。三大营兵力十多万人,有一半是老弱之人。按照惯例,京营部队名额短缺时允许报加,这些老弱之人大都是通过贿赂进来的。邦华对各营士兵都亲自加以考试,不是年轻力强的一概不录用,三营中选一万名先锋,七千名壮丁,他们的军饷比别的士兵多一倍。邦华下令,每个把总手下五百士兵,每个月自行从中挑选五个人,年龄必须在二十五岁以下,力气必须在二百五十斤以上,本领必须是兼能弓箭火炮,每个月选送一回,添补先锋、壮丁的缺额。从此部队中人人都想要努力了。三大营下边领了六名副将,往下又分为三十六营,军官按三百六十七人计算,他们所用的掾史都是些老奸巨猾的人。邦华审查后把十多个人予以治罪,又颁布了一年考察两次的命令。从此那些坏人们都收敛起来了。

  有不少勋贵都靠这门路发财,对李邦华是恨得咬牙切齿,背地里向皇上告了很多李邦华的黑状。但是王海不是朱由检,知人善用,用人不疑。对,就是这条就把历史上崇祯的死穴纠正了。大明缺少能臣猛将吗?当然不缺少,怀疑自己使用的大臣,一有谗言风声就果断的杀掉换下一个。神仙也干不好差使啊!

  仅京营整顿,就每年给朝廷省去了二百四十万两的饷银,这都是吃的空饷,喝的兵血,断的是大明朝的根。伸手剁手,伸脚砍脚。

  专管海外贸易的船舶司迅速的建立起来了,那些原先凭着士子的名头就不交税的海商被狠狠的砍了一批脑袋之后就乖乖的按规缴费,百分之八十的奢侈品税,百分之四十的关税,仅仅第一个月十三个船舶司就给朝廷带来了六十多万两的收入。注意这不是从农民头上刮来的。一年就有将近700万两的纯收入啊!

  大明的瓷器,茶叶,丝绸都是海外畅销产品,明朝的百姓日常生活用品又基本都可以自给自足。

  所以海外贸易是顺差。没有什么东西是老百姓需要海淘的,只有达官显贵从西洋,东洋购入奢侈品,香料,这些又被国家课以重税。所以对外贸易稳赢。

  与此同时,一批对皇帝新政不满的勋贵,海贸中利益受损的官绅,以及别有用心的宗室及魏阉余党正在一个黑衣人的主持之下在京城内的一处会馆内秘密聚会。

  逆流,正在消然无声地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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