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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魏罃的真像(二: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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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的谕命很快就到了,三日后要召天赐进王宫。

  老公叔亲自召天赐去书房,告知了他这件事,并且还送了他一件帛袍。大概是因为上次送了天赐五匹绢,却见他一直舍不得给自己做成衣服。

  老公叔还特意交代了天赐进宫接王命的各种礼仪。

  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安排承盛或者府官来做就可以了,亲自来做,体现了他对天赐的重视与喜爱。

  这次进宫,天赐并不能上殿面王,而是在偏殿听候王命。天赐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过于低微,但是他并不在意,他要的是能做事的机会。

  是锥子,就不怕呆在布袋里。

  急于面王,也并不一定都是好事。孙膑的故事不是耳熟能详么,还正巧就发生在魏国,这道前车之撤隔得并不久远。

  到了进宫接命的日子,天赐随传令的官员,步行进到了王宫中。

  火红的柱,火红的门,就连路面青石板边缘都浮雕着火云纹样。这些符号元素都在显示着,这里是尚火德的魏国王族的居所。

  一进宫门,

  原本昂首阔步在前的传令官,就微微的低下了头,小步的前行。

  天赐也就有样学样的跟着。有了老公叔的交待,天赐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做才不失礼。

  进门以后,传令官就带着天赐转到了右边的小道上。穿过了4、5偏院,就来到了主殿旁的偏殿候命。

  第一次进王宫的天赐,还是免不了好奇的悄悄四处张望。

  偏殿除了大一些外,建筑样式和公叔府中的几个偏殿倒是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墙柱全都柒成了红色。而公叔家,除了主屋等几个重要的场所漆成了红色外,也就只有大门是漆成了红色。这个不知道是因为财力,还是有啥子‘规定’。

  让天赐眼睛一亮的是门外的侍卫。

  魏国步卒,应该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步兵。更别说守卫魏王宫的近卫,他们的穿着,肯定是满级的神装。所以,天赐看的格外仔细。

  相比公叔家以及街外巡逻的那些士兵,近卫的装备档次真是高到天上去了。

  全身的盔甲和衬衣都漆染成了绛红色。

  套头式的胸背一体胴甲,配上了外挂式的护肩——虽然同为套头一体式的铠甲,但是桶型的护脖果然还是要到汉代才会有。

  胸甲的正面镶有青金的甲片,并且配备了全青金的头盔,盔顶还有红色的飘絮,象征着他们精锐的身份。

  胸甲下部还配有裙甲式的护腿,上面也镶有青金甲片。手腿也都配有绑带式的护腕和护胫。

  胸甲正面正中处是一整块的圆型青金片,它与头盔的正面都分别被雕刻上了睚眦纹。

  光是这一套甲,青金用量就得有十斤左右。再加上内衬的皮甲与底衣以及制作所耗费的工时,这可真算得上是天价的顶级神装了。

  难怪在秦法里,除了不赦之罪,其它罪不管多重,制一甲就可以免死。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王宫近卫持武具的方式。他们均是左手持戟而右手持着盾面全覆青金的大盾。

  这应该是与他们的职责有关——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伤敌人,而是护卫王上。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拖住更长的时间,等待支援或是为王上的遁走争取机会。

  而此时,另一边的宫殿内。

  “王上,臣还是觉得,春日改田,风险太大了。”

  开口的是司礼监姬玄德。虽然他并不擅长农事,但作为饱学的大儒,判断事情风险的能力自然是有的。这时候的大儒,可不是仅仅会嘴炮而已,那可是精六艺的。

  “玄德大人,初云泽的情况,相国大人已经详细同王上讲过了。田夫也亲自去看过,我是亲眼看见那翻过冬日的麦穗长得如此茁壮,又亲眼看着那成山的粮食一捆一捆的收进相国大人的府库中。”

  首先站出来的不是老公叔,反而是司农姬田夫。在初云泽的丰收大祝之时,老公叔就请了他,还专门领他参观了自己那些震人的粮库。

  姬田夫虽是王族,但却是个非常称职的司农,没事就嚷着要让大魏种出全天下也吃不完的粮食。他常年寻访各地田间,就连大朝之时,也时常不在安邑。

  “凡事皆有时运,此次冬麦丰收,也有可能是天运啊。”

  “田夫任司农多年,走访各地,亲自勘察过许多不同的种植方法,也阅读过许多古籍。但从未听闻过,更未见过能冬季种出任何作物。倘若是时运所致,我悠悠华夏数千年,竟会没有一个实例?”

  “春季改田,则今年秋时颗粒无收。如果这冬麦种的稍微有些差池,那可就是王田一年颗粒无收。老臣并不是说这天赐改田没有效果,相国大人秋收大祝之时,我在初云泽也都看到了。只是觉得春季改田,风险实在是太高了。王上还是该像相国那样,待今年秋收之后,冬季农闲之时,再行改田。”

  这场争论老公叔并没有参与其中,只在一旁笑眯眯的捋着胡子。

  他毕竟是魏罃的叔叔,又辅佐了他这么多年,魏罃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有姬田夫跳出来站正方,已经足够了。

  至于他和公子昂的态度,不用说魏罃都是知道的。

  “玄德爱卿,你说的风险,本王自是知道。”

  “那王上应该明白臣的担忧,还是等到秋收后再行改田罢。春稻的产量,臣等都看到了,这确实是强我大魏之根本。臣并不反对改田,只是——”

  “玄德爱卿,不用再说了。等,本王已经等过了。看,本王也看过了。有些事情,一直等下去,就会错过。而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

  今天这场议论,在前几日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内容其实也都差不多。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改田了,只是玄德还挺顽固,不肯放过这最后劝他的机会。

  玄德其实也是真心为了魏国好,认为春季风险太高。毕竟,玄德也是魏家的人,谁会不为自家的天下好呢。

  魏罃虽然在做决定的时候会犹豫,会谨慎。但是作为一个能将魏国推到战国诸国的顶端的人,他一旦下定决心,内心还是非常坚定的。

  “第一,相国的封地,已经丰产,也成功的种出了两季。第二,本王也是先行改我的王田,并没有急于全面改。此子改田后的产量,在座的各位爱卿都是亲眼见过的。这再等下去,我大魏府库要少多少粮食?近日本王已经收到信报,秦公又有大召的迹象了。此时不改田,难道让本王等战事起了,府库空了,再来改田么?”

  魏罃说完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位高官。

  “此事本王心意已定,命也早已拟好,尔等即刻奉命行事。”

  玄德见此,也不再多言,行礼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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