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眼力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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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峰剑眉一拧,刚要发飙,胡荞就已经拉住了宁峰,声音不疾不徐不带情绪地对检票人说:“既然如此,你去把管家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我能不能进去。”

检票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胡荞:“管家现在正忙着接待大人物呢,连我也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哪里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胡荞扬起一边嘴角,冷笑道:“是吗?在我面前都得跪下说话的管家,如今竟然摆起了这么大的架子?”

检票人看胡荞的穿着打扮,衣服朴素,鞋子朴素,全身上下家当加起来可能没有一张入场券的钱多,怎么可能让高高在上的管家在她面前跪着说话?

真是搞笑!

他懒得再和胡荞纠缠,一挥手示意安保把胡荞赶出这个地方。

安保们齐齐将手里的棍子指向胡荞。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宁峰终于发飙了,张开双手护住胡荞,气势雄浑得如同一头含怒待发的狮子。

周家一年一度的游船大会,如此重要的时刻,所有周家家丁都不敢掉链子,打斗一触即发。

“老张啊,我看算了吧,这位姑娘的入场券是真的,你就放她进去吧。”旁边协同检票人检票的家丁好生劝道。

“你是不是听说管家在她面前还得下跪就害怕了?”检票人老张轻蔑地瞅了一眼在旁边劝说他的大升,复而瞪了一眼胡荞,“这个女人哪里可能有这种能耐?我见过的像她这样的骗子太多了!”

这个叫大升的家丁看见老张不肯听他的建议,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往船里跑。

不多时,大升带着管家直奔到检票口来。

管家老远就满脸堆笑地朝胡荞招手:“宁夫人,宁老爷,小的一直在等你们呢,你们可算来了!”

走近以后,管家又是鞠躬又是端茶倒水热情招呼,活像一个狗腿子。

众安保统统拄着棍子愣在了原地,张大嘴巴,瞪着这边,神似木鸡……

一向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周家大管家,竟然对一个穿着朴素,脸上有着不少脓包的丑女人以及她的丈夫毕恭毕敬,不住讨好,真是活久见了!

难道这两人真的有什么非同凡响的身份?

最紧张的当属老张了,他狠狠瞪了大升一眼,像是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剜出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轴,趁他不注意把管家叫出来,现在被管家抓了个正着,他连编借口开脱的时间也没有了!

胡荞看到这个检票的家丁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还敢瞪人,不禁冷笑道:“管家,你这个检票的家丁眼力劲儿似乎有点欠佳,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让他来坐呢?我看还是换个人比较好。”

“好嘞!”管家一口答应,仰着头在众家丁里搜寻合适的接替人。

“还找什么,就让这个小伙子来接替吧。”胡荞侧着头,指向站在管家旁边那个叫大升的家丁,再这么多家丁中只有他敢站出来给检票的家丁提建议,也只有他敢在建议被拒后把管家请过来,这份胆魄和仗义的确是超乎寻常的。

检票是个既光荣又轻松的差事,是家丁们眼中的香饽饽,一般被叫去检票的人在众家丁中升迁最快,老张费了好大的劲才换来的这差事,一听胡荞要把他换了,登时对着胡荞苦苦哀求:“夫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夫人就原谅小的一回,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下次不敢什么了?”胡荞斜了老张一眼,“不敢看衣服瞧人,还是不敢看不起女人?”

“都不敢了,是真的都不敢了。”老张连连鞠躬哈腰,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饭碗!

至于跟大升的这笔账……他再次瞪了大升一眼。

以后有的是机会算!

胡荞原本微微有点松动的心瞬间又不平静起来,她现在不只是因为生气才让管家换了这个家丁,而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认错还是不诚心。

本来周家的事跟她没半毛钱关系,但是作为医药界的同侪,她就是看不惯他们以后会重用这样的势利眼!

“管家,还不赶快把人换下来?”胡荞阴着脸说道。

管家早已在心里把胡荞宁峰奉若神明了,被奉若神明就是有这点好,说的话信徒不敢不听。

管家一把夺过老张手里的票据,放进大升手里,又往老张屁股上踹了一脚,喝道:“你,给我去水房烧水!”

水房又热又闷,而且必须得一天到晚不停烧,哪里是人干的活儿?更重要的是,在锅炉房做过事是很难往上升迁的,老张痛哭流涕,口中苦苦哀求,但还是被安保们拽着胳膊拖下去了。

管家回过头来,满脸堆笑地看着胡荞和宁峰,带着他们径直穿过检票口,来到贵宾席。

贵宾席是周家为身份特殊的客人安排的席位,席位前是一排长桌,摆放着不少精致的瓜果面点。除此之外,这里环境清幽,视野极佳,能看到山门河两岸错落别致的屋宇和屋宇上连成一片的白色的瓦片,像是冬天的积雪历夏未销。

胡荞兴致极好,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跑到河面上来玩,她很喜欢这种热闹而有生活气息的场面,特别是听着周围人吹嘘闲侃,让她有一种切切实实活着的感觉。

宁峰和胡荞的感觉却完全相反,他不喜欢凑热闹,也不喜欢人多,在人多的地方他总是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就比如刚刚坐到席位上,他就已经想要离开了。要不是看胡荞兴致那么高,不想扫她的兴,宁峰是绝不会勉强自己留下来的。

随着时间渐渐接近辰时,船身缓缓启动,游船赛诗大会才真正开始了。

船上的家丁一个挨着一个给大家分发纸笔,限令在半个时辰后,交上第一份诗稿。

拿到纸笔的众人冥思苦想,浅吟低哦,看着就跟现代考场的考试没什么区别,有的人像是怕自己的诗被别人抄去,心里就算已经有了诗句也不肯写在纸上。

半个时辰后,家丁过来回收大家的纸笔。

宁峰什么也没写,交了份白卷上去。

这在家丁看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毕竟不是谁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诗句来的,这半个时辰的限制,就是为了先淘汰一批作诗慢的,减少魁首种子选手的压力。

家丁把收到的诗叠成几摞拿到裁判席,坐在裁判席的都是山门镇文采才华数一数二的教书先生、文职官员。

很快,初试通过的人员名单出来了,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周衍之,一个便是胡荞。

宁峰对胡荞能过初试一点也不惊诧,他一直都觉得胡荞身上似乎有挖掘不完的潜能,更何况,胡荞今天本来就是冲着夺魁首来的。

那些落选的人看着胡荞的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是什么诗,用字平淡无奇,意境也很一般,这样的诗也能和我做的那首相比?黑幕!这背后一定有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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