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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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椀椀从前世的记忆中抽回神, 依旧是拼命摇头,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都是因为爱你,我买本该在一起……那贱人迷惑了你才……”

霍萧却是再没耐心听她苍白的辩解, 所有一切必须在今晚有个了结,这个女人心机太深, 手段太多,若今日放她离开,日后定是后患无穷,梓梓说不定会再次被她狠咬一口。

霍萧直起身, 指了指外围一严实包围的暗卫们对陆椀椀道:“我自不会亲自动手, 这些暗卫都是皇帝的人, 他们自会动手,就算你逃过一劫, 卫家的人、宁太后、太子妃母家的人还有曾经被你害过的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你,你没有活路必须得死,落在别人手里说不定会死得更痛苦,我让人给你个痛快,望你来生投胎时不要再带着前世记忆好好做人罢!”

说完他朝早已等候多时的暗卫挥手示意,有人拿着一截细绳走入亭子, 霍萧再不理会陆椀椀疯狂的挣扎尖叫声, 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凉亭。

很快那尖利的喊叫声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有人过来回禀霍萧:“大人,都收拾好了, 我们还要敛了尸首回去向陛下复命,您可要验尸?”

“不必,你们带回去想陛下复命便是。”

说完霍萧利落地翻身上马,不再看那身后的桃花亭一眼,一扬马鞭,身影融入了黑夜之中。

回到公主府,后霍萧轻轻溜进陆梓梓寝房,脱了外袍合衣躺下。身边熟睡的人儿便自发自动地滚进了怀里。

许是外头更深露重,男人身上难免携带了一丝寒气,激得陆梓梓微微醒转过来,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在霍萧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唔大晚上的又去哪了,冻死你算了……”

霍萧失笑,将人紧紧锁在怀里,亲了亲陆梓梓的额头,如哄小孩般轻拍她的背,将人又给渐渐哄睡了。

怀中的人酣睡着呼吸平缓,霍萧却是睁眼看着华丽纹饰的撒帐顶没有睡意,他想,至此应是再也没有可以打搅破坏他们的人了,他就此可以安心将她拥入怀中,前世的噩梦终会慢慢退散……

***

文帝登基后终于有机会一展他这么多年来的抱负了,他做好了内政修明、文武兼修的准备。

而他登临帝位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推翻了太上皇当初对卫家的罪名,他认为卫家战败投敌一案另有隐情,他抓了之前作证说卫风冒进战败投敌的章坚,令大理寺连和兵部严格重审此案,又释放了现下还关在天牢中的卫家家眷,下令重修卫家战死英灵的坟墓,将他们再次风光大葬。

文帝一番轰轰烈烈的动作下来,全盘推翻了当初太上皇的做法,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亲爹留。

于是,当宁寿宫里的太上皇七歪八拐地最后听说此事时,章坚已经被砍了脑袋,卫家的冤屈也差不多都洗清了,卫家重回镇国侯爵位,由重伤未愈刚刚回京的卫家大朗承爵位,卫钊被封镇远将军,代叶俭执掌大军,只是白虎谷一战后失踪的卫风却仍旧未找到……

被亲儿子毫不留情下面子的太上皇气得一佛出窍二佛生天,一场大病来势汹汹,太医隐晦地表示已经时日无多了……

比起太上皇的死活,宁太后和文帝更关心陆梓梓什么时候嫁出去。

原本的打算是霍萧要领兵上战场的,有了军功文帝想提拔这个妹夫也有了凭据,再让两人成婚,那样更妥帖些,也会少些外人说闲话。

可眼看着太上皇就要归西了,再不抓紧把婚事办了,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

这事陆梓梓的意见完全被宁太后和文帝给忽视了,霍萧则是巴不得。

于是太上皇重病的消息就像一块鹅卵石落入大湖中刚极其一点点涟漪便很快被一块掷入湖中的巨石给多去了所有人都关注,宫里空前忙碌起来——

南央长公主大婚了!

有宁太后和文帝在,南央长公主可真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如今大敌当前国库空虚。

太后和圣上开了自己的私库给南央长公主做嫁妆,十里红妆,满街盛宴。

于外人而言,有羡慕霍萧取得娇妻从此平步青云,有感叹陆梓梓二嫁之身嫁于青年才俊。

然而对于霍萧和陆梓梓自己来说,他们曾经爱过恨过,生离死别过,兜兜转转两世,终究携手……

大婚后,两人还没过上几天甜甜蜜蜜的小日子,连年都还没来得及过便要被迫分离了。

戎狄破了天隙关后一路南下,他们投入了所有的兵力一路往京城而去,已经占了不少城池,大周百姓妻离子散,生灵涂炭,戎狄的铁蹄已经离京师越来越近了……

山河破碎,家国旦夕,卫钊杀了叶俭后率原先被叶俭霍霍后保存下来的五万卫家军在离京城只有五百里远的岭城守城抗敌,捍守最后一道防线,与戎狄对峙中。

国破家亡也许就在一夕之间,龙椅上换了新主人,这时为了不沦为异族奴隶,许多人都暂时放下了成见,空前团结起来。

文帝倾所剩的所有国力,抽调出十万大军,钦点霍萧,率十万大军开赴岭城与卫钊那五万大军一起死守岭城,与戎狄军决一死战。

霍萧不舍得走,但必须走!

当初白虎谷一战大周损失惨重,后头所剩不多的实力被叶俭瞎指挥着失利近半,如今朝中能用的良将所剩不多,卫家除了一个卫钊再无人能用,朝中能派上用场的武将都被排上了战场,却依旧捉襟见肘。

于是文帝便想到了霍萧。

这人绝对是难得的将才,他本在禁军卫为将,有底子经验,他的武艺可以说是无人能及以一挡百也不为过,且是少有的谋略过人,遇事沉着冷静条理清晰,虽从未上过战场,但到时有与戎狄丰富作战经验的卫钊为搭档,必能克敌制胜。

霍萧带着十万大军远赴岭城的那天,前去送行的百姓人山人海,有人纯粹凑个热闹,有人想要一睹驸马风采,更多的人是真心实意送行希望大军凯旋归来。

陆梓梓却没有去,她道那男人都死过一次也在刀尖舔血熬过日子不至于有事,却不承认自己胆怯不敢送别,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昨晚上离别在即,男人下死力折腾了她一个晚上她下不来床了……

***

这边霍萧带着十万大军急速行军没几日便赶到了岭城与卫钊汇合,为已经打算死守岭城与戎狄同归于尽的卫家军重新带来了生的希望。

十万大军刚刚抵达岭城,便正好迎上了戎狄的以此猛烈攻城,霍萧也不多话配合卫钊,一场激战,终是暂退敌军。

接下来的日子里,卫钊为正帅,霍萧任副帅,两人配合默契,不冒进不退缩,一连两月抵挡住了戎狄一次又一次攻城。

雾气弥漫的夜间山林里,将士们三三两两地靠坐着暂做修整,霍萧坐在火堆边上细细的擦拭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头镶满了五颜六色的耀眼珠宝,花里胡哨的,怎么看怎么都与男人不搭。

匕首是临行前陆梓梓给霍萧的,这把匕首吹发可断,看着花里胡哨不中用却是不可多得利器,陆梓梓让霍萧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霍萧平日里贴身藏着从不轻易示人,只在思念难熬时拿出来瞧瞧。

如今暂时解了岭城的危机,那便不能只是守城,他们开始主动进攻,两人带了近五万的人马从岭城后山绕出,已经在山谷中隐匿了五日,就为了接下来一场谋划已久的奇袭进攻。

卫钊从远处走来,随手递给霍萧一只皮囊袋,而后在霍萧身边做了下来。

霍萧将匕首插回刀鞘中又仔细放回怀中,然后才接过皮囊袋拔掉塞子仰头喝了一口里头的烈酒御寒。

卫钊过来时便看到了男人在翻来覆去地抚摸这把花哨的匕首,心中也知道送匕首的人是谁,但他权当没看见,火光下熠熠生辉的星眸终究是暗淡下去了些,他仰头猛灌下一口烈酒,任由那辛辣的滋味从喉间直烧到心口。

再喝一口,卫钊吐出一口酒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心包裹这的布包递给霍萧,有些闷闷道:“你与公主大婚时没来得及赶回去给你们贺喜,这是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别嫌弃。”

霍萧打开布包,是一具同心锁,样子不算精致甚至还有些粗糙,上头刻着陆梓梓和霍萧的名字。

只听得一旁的卫钊有些沙哑的声音,“你们大婚时我在守着岭城不能离开,也没什么别的备在身边,便在城中找了一个金匠熔炼了身上带着的一些金子,打了这具同心锁算作贺礼送于你们,岭城地方小也找不出手艺精湛的金匠,锁是粗糙了些别嫌弃。”

霍萧看着手中的金锁良久,有些事他们都明白,却谁都不会在说出口,最终到嘴边的便是“谢谢”二字。

卫钊心中终是有些涩然,却也只能释然,他伸出手,与霍萧拳头重重相碰,这一记触碰昭示着他年少时所有的爱恋就此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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