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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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琬放下筷子,上了楼去拿帽子和手套,打开门的时候,后院里已经出来了一个脸盆大的雪球。

"妈咪,快来帮我,我要做fran?ais。"Nicer冻的小脸红红的,哈出一团团的白气。

雪下的很大,院子里像是铺了一层白。很清冷,也很温馨。

一个纤细的身影,一个矮小的身影在院子里玩的很自在。

那辆从街道上经过的不起眼地黑色劳斯莱斯里,一双黑穹似的眸子牢牢锁定着那两个人的身影,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

"要不,下去打个招呼吧?我一会儿闯两个红灯,时间就够了。"贾绎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老板一眼。

"算了。"迟轩眼神始终盯着车窗外,直到那副温馨的画面被霓虹闪烁的购物广场取代了。才偏回头。

"欧洲有个KILL组织,你知道吗?"

"听说过一点,像是一个黑道组织,恐怖分子一类的。"

"查查吧。感觉……跟昆西有点儿过节。"

"好的。不过。我们不是已经不必依靠昆西的帮助了嘛。干嘛还要去趟他家的浑水?"贾绎的语气有些不满。

迟轩靠在后座上,霓虹的闪烁下,一双黑色的眼睛被渲染地流光溢彩,如同莫测的湖水。贾绎看不透,却忍不住婆娘似地絮絮叨叨起来。

"如今老板您孩子也有了,老婆也快有了,我觉得颐养天年,再生一窝,就够美满了。今天去昆西那,您可千万别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中国人才有江湖道义,人家法国洋鬼子跟咱们不过这个……别到时候把Nicer也连累进去了……"

"我自有分寸。"迟轩闭上了眼。贾绎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做不到。

人,最重要的是讲究一个义字,这是他到法国时,第一个亦师亦友的人告诉他的,那个人,就是昆西。

*

夜里,夏琬正在厨房洗碗。

原本良辰准备开车来接她的,突然打电话说临时有事要先去西班牙了。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正好留在这里陪着儿子。

Nicer已经睡了,只是睡前还撅着嘴。

说好的圣诞节,要爹地和妈咪陪着一起过的,谁知道迟轩一直迟迟地没有回来,孩子哈欠连天,她只好哄着孩子,说自己留下来过夜,孩子才去老实地睡觉。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夏琬下意识地探身去看。

一个黑色厚风衣的身影走了进来,肩上,头发上全是白色的雪,他看了夏琬一眼,低沉磁性地声音,"还没走吗?"

然后,开始脱掉厚风衣,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柜里,抓起一条干毛巾,开始擦掉头发上的雪花。

"嗯。你吃了晚饭没?"夏琬朝他走了几步,立在几米远的地方,遥望着他。

"还没吃。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晚了。抱歉,临时出了一些小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漾着隐约的谦和,整个人,在橘色的灯光下,变得温柔。

夏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的这种表情,肯定是错觉。

抬眼看着窗外,清亮亮的月光洒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连夜色都突然变得不真实了,怎么可能不是错觉?

"我去给你热点菜?"夏琬扭头又回到了厨房,想要关上门,却被一只手挡住。

他看着她眼底闪过错愕地表情,唇角努力扯起一丝温柔地笑,"随便煮点面条就好,不用太麻烦。"

夏琬点点头,也不勉强。放开关门的手,走进厨房,开始点火,烧水。

面条端上了桌。她脱下围裙挂在了厨房,然后踏上楼梯,朝二楼走去,踩了几级阶梯,回过头,说:"Nicer睡了,我今晚想要陪他,家里没有客房。不如你出去住酒店吧。"

说完,她也不管男人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逃也似的离开了他,以及他的身边那令人压抑的氛围。

随便洗了个澡,她上了床,靠在孩子床边,只不过一个细小的动静,却让Nicer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爹地回来啦?"满心欢喜地声音。

"嗯。"夏琬应了一声。"你快睡,明天还要上课。"

"隔壁琴房还有一张床,就竖在墙边,只要放下来就可以睡。"Nicer眨巴着眼睛,提醒。

夏琬点点头,不忍破坏孩子的愿望,语气温和,"知道啦,我下去看看你爹地吃完了没,吃完了,我去洗碗。"

"嗯。那我睡啦。"Nicer翻了个身,小身子背对着夏琬。

夏琬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楼,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这公寓很小,根本藏不住人。夏琬看着桌上空空的面碗,连口汤都不剩。走过去,收拾起来走进了厨房。

刚一开门,一股焦糊味便窜过来。

炉灶上火势旺,高窜着的火苗将一口铁锅吞没。

怎么回事?

夏琬来不及多想。跑过去试着熄灭炉灶,却发现根本没用,没扑灭不说,反而更加手忙脚乱。火苗窜的老高。烧断了悬在灶上的柜子底,哗啦啦的一堆瓷器,金属器皿落了下来。

夏琬抓起那件围裙开始扑打火,后退几步。一脚踩上了某个软物,一回头,见到Nicer穿着睡衣睡裤。

"Nicer,快打电话报警,失火了。"

……

夏琬终于找到了燃气阀,用力拧紧,奔到炉灶边,忽的火焰一窜,火光向她扑了过来。

就听到身后Nicer"妈咪!"地尖叫一声,夏琬条件反射抬手要护住自己的脸。

动作再快也不及火焰窜起的速度,可另一个人的速度倒是比烈焰快。

这一秒,一双手护在了她的脸上。

下一秒,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火势"噌"地被灭了气焰。

整个过程太快,夏琬都没来得及看。

再定睛一瞧,湿透的桌布正闷闷盖在燃气灶上,滋滋冒着烟。

半响,夏琬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紧紧拥在某个人怀里。

很紧,也很近。

夏琬稍微一偏头,就看到一张清隽的面孔,侧脸对着她,他的手还护在她的脸上。

而她,整个人,整个身体,几乎是扣在他胸口,他每一次呼吸起伏,都震得她生疼。

迟轩也偏头看了她一眼,愣了下,眼中闪过什么,迅速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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