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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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惕的打量着前面的两人,看他们的穿着倒像是本地人,那女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眼神其实是淳朴的。倒是那个男人,戴着墨镜,看不出什么,他时不时也会通过后视镜观察我,嘴角是辨不出意味的弧度。

后备箱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看他们两人不像是那种会杀人的恶人,我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会不会是里面放着什么东西,随着车身的颠簸而摇晃,剐蹭到车内壁才发出那种声音。

我手里还握着手机的,如果他们真的杀了人,该直接呼啸而过,哪可能还停下来带我一程。

这么想着,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然而没过一会儿,车子近乎匀速行驶毫无颠簸的时候,后面又响起一阵毫无节奏的声音,依然像一只手扒拉着车内壁,不过比之前的节奏更为剧烈了,那感觉像是,抽搐?

这一次前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那女人的表情依旧是波澜不惊,倒是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的线条逐渐变得冷硬,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大概是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就在这时,曾煜的电话打了进来,墨镜男通过后视镜看着我,我开始紧张了,握着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踌躇之际,墨镜男悠悠的开口,“美女,怎么不接电话?”

他声音很沉,就一直盯着我,等我接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当即吼了一声,“不是叫你别给我打电话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再找我了!”

电话那边蓦地一怔,静默了良久,才听到曾煜低沉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

“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在哪跟你有关系吗?”我不敢用正常的口吻跟他说话,怕他问的我没法回答,所以才答非所问,相信他一定能明白我话里的玄机。

“你有危险?”曾煜声音微沉,电话那边的风声很大,依稀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我咬着牙点头,“对!我就是想甩了你,就算告诉你我在西藏又怎样,藏区这么大,你能找得到我?”

“你是不是在去贡嘎的路上?”曾煜一下就猜到了我的位置,让我心生一喜。

“是又怎样!”电话突然被挂断了,我只能自己把苦情的台词讲完,“我现在就把你拉黑。”

我举起手机,假装是在拉黑‘对方’的电话号码,其实戳开微信,以最快的速度给曾煜发了个定位。

墨镜男悠悠的转脸,沉声问道,“跟男朋友分手了?”

我调整自己的情绪,用伪装的悲伤掩盖了真实的紧张,“他出轨了。”

男人似是恍然,“难怪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那么激动,分了就分了,多大点事,男人哪儿没有,我们藏族的男人就很好……”

他后面长话连篇的吹嘘藏族的男人多么珍惜老婆,其实在上次来拉萨的时候,就对藏族的一些当地风俗了解过一些。

西藏地广人稀,男女比例相差很大,而且经济相对内陆沿海地区要落后许多,僧多肉少的情况导致他们很难一夫一妻,有些贫困家庭娶不上媳妇的,甚至几个兄弟共用一个老婆,这在一些小镇上是很常见的现象。

在我们传统的思想里,多半能接受一夫多妻,很难能理解一妻多夫。可能你们会觉得几兄弟共享一个老婆,那家里不是乱套了,其实不然,很多时候他们比上海表面的一夫一妻要和谐的多。

墨镜男说,他们藏族的男人在娶媳妇的问题上舍得花钱,他举了个他兄弟的例子,说是在尼泊尔买了个老婆,花了75万尼币。乍一听很多,折合成人民币也只有五万而已。

我没什么心思听他说这些无边无际的话,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因为墨镜男压根就没看我手机,所以我开了实时定位,这样曾煜就可以实时追踪我的位置。即便是真的出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找到我。

墨镜男还在说他兄弟的那个尼泊尔老婆,不停地吹嘘那洋妞有多正点,长得好关键身材还好,还听话,他兄弟把她送给谁,她就跟谁,一句怨言都没有。

他还咋舌,“这要换成你们那儿的姑娘,八成能上房揭瓦了吧。”

车子快进入贡嘎的时候,会路过一个边防站,所有的车辆都能接受检查。这男人估计是聊天给聊忘了,嘀咕了一句忘了拐弯了。

眼前着前面落了杆,边防兵从亭子里走了出来,吹了一声哨,墨镜男当即打转方向盘,急速掉头。

“停车!给我停车!”边防兵的哨子猛吹,墨镜男一角油门往回行驶。

在他掉头的时候,我有冒出过跳车的念头,可低头看了一眼定位,他往回行驶的话反而能更快和曾煜碰头。

车速平稳之后,我主动和墨镜男攀谈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们这儿的男人经常从外地买媳妇吗?”

墨镜男笑了一下,“我媳妇就是买的,新疆的,一万块呢。”

“……”即便这样说,那个女人依旧脸色寡淡,目光平视着前方,最多因为强烈的太阳光微微眯一下眼。

“除了听不见,其他都挺好的,其实听不见也挺好,不吵不闹,安静。”

原来是这样,我又看了那女人一眼,风沙从窗户吹了进来,她伸手挡住了眼。

隐约看见前面有辆军绿色的车,低头看手机,曾煜的位置离我越来越近。

墨镜男也看见了,他好像能认出部队的车,在两辆车即将交会的时候,他猛然打转方向,眼看就要扎进旁边的小道,突然一声枪响,好像是打中了车子的某个轮胎,车身失去了平衡,斜斜的往前冲。

紧跟着又是一枪,子弹从前车窗飞了进来直接击中了墨镜男的胳膊,急刹过后,车子迫停在了路边。

墨镜男推开车门就往山上跑,子弹接连打在他身后,最后是小腿中了一枪,好容易爬上小山丘,整个人又滚了下来。

那个女的从头到尾静坐着不动,依旧是面无表情。

曾煜跳下车,几步过来拉开了我的车门,将惊魂未定的我从后座上拽了出来,“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出门,为什么就是不听!”

跟曾煜一起的还有两个边防兵,他们手里拿着武器,刚才那几枪应该是他们开的。一个人过去讲墨镜男给拖了过来,另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当着我们的面打开了后备箱的车盖。

我心有余悸,当即闭了眼,将脸埋进了曾煜的胸口。

“居然有两只,妈的!”边防兵咒骂了一句。

两只?

我回过头去看,后备箱里躺着的并不是人,还是两只藏羚羊,其中一只已经死透了,还有一只前爪还在抽搐,圆黑的眼半眯着,就像人一样,等待着救赎。

“我他妈一枪崩了他!”这个边防兵气的提了枪就冲向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被另一个边防兵给拦了下来,“别冲动。”

藏区生活久了的男人,身上的野性会更多一点,有时候还会偏向蛮性,曾煜就完美的拥有这两个点,野蛮、霸道。

“跟我没关系啊,我只负责送货。”墨镜男开始求饶。

“替谁送货,送去哪儿,说清楚,就放了你。”提了枪的边防兵还是挺狠得,一脚踩在墨镜男中枪的腿上,痛的墨镜男嗷嗷大叫。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脚踩得更加用力,还用鞋跟在枪口旋着,墨镜男冷汗涔涔表情痛苦不堪。

“我说,我说!”许是忍受不了,他只能妥协。

曾煜眯起眼盯着墨镜男,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他身上,他身体抖动的厉害,嘴唇也在颤抖,“是虎、虎哥……”

一声闷响,我什么都没看见,墨镜男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从他的脑后流出一大滩血,染红了那一片荒草地。

我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光,曾煜及时扶住了我,伸手转过我的脸,“别看。”

我能看见那个女人,扣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了,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一步步往她男人那儿走。

“妈的,被灭口了!”提了枪的边防兵很是恼火。

“虎哥?虎哥不是死了吗?”另一个边防兵提出质疑,曾煜眉头微蹙。

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路虎车的身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一个是何司路,还有一个正是昨晚看见的唐队。

“怎么回事?”何司路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惨状,下意识的皱起眉。

“只是个送货的,问他替谁送货,说了‘虎哥’两个字,就被打死了,对方应该是在那个山丘上开的枪,射程这么远,又这么精准,是个内行人。”边防兵如是汇报。

“虎哥?”何司路一脸茫然,转向曾煜,“是年初追杀你的那个虎哥吗?”

曾煜摇了摇头,“不清楚。”

何司路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小嫂子没事吧?”

“没事。”我声音很轻。

“没事就好,可把曾哥给吓坏了。”何司路对我说,“虽然这儿边防兵不少,但还是有很多潜在的危险,你还是听曾哥的话,别再出门了。”

“嗯。”我点头。

曾煜松开了我的手,走到墨镜男的尸体前蹲了下来,刚伸出手,唐队先他一步将手伸向了墨镜男的脑后,三两下抠出了一枚沾满了血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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