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宇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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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的观点。”

  阿尔伯特点点头。

  作为一个量子物理学家,

  在他的观念里,时间并非一个记录宇宙万物的统一时钟,而仅仅是引力场强弱的表现,每个量子运动速率的抽象化。

  正如把两块相同的手表分别放在喜马拉雅山上和马里亚纳海沟底,100年后再取出,表针的时间会产生微小的差异,尽管远不到一秒钟。

  “无意冒犯,但如果时间真像你所展示的那样,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理量,线性前进。那么谁来决定我们应该选择哪条时间线?”

  阿尔伯特的语气不算温和,但也谈不上有多少火药味,

  更像是学术研讨会上的质询。

  “我想你误解了什么,”

  古一脸上还是那副淡定的微笑,

  “我并非时间的独裁者,艾文先生。

  我看到的未来也远非所有可能。

  未来是无限的,试图展望所有可能必将花费所有的时间。“

  说着古一也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而我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这个世界好上那么一点点。”

  镜像空间并不会调转日夜,

  所以星光依旧在脚下幽幽的黑夜中闪烁着,和天上城市的霓虹灯交相辉映。

  “听起来很伟大。”

  听到“伟大”这个词,古一远眺的目光微微失神。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听过别人这么形容自己了?从不知道多少年前在法师大会上拨得头筹起,自己就是无敌而强大的至上尊者,域外魔神的噩梦,地球的保护神……

  长达数分钟的沉默后,

  “‘呵,伟大’这个词还是留给那些真正奉献了自己的人吧。”

  古一回过神来,像是想到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瞬间,阿尔伯特在他的眼中只看到无尽的疲惫。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法师。”

  无论古一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来,至少他救了自己一命。

  阿尔伯特起身鞠了一躬。

  “你的克制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古一摇摇头,转过身看向他手中紧握的空间宝石,

  “这个宇宙从来不缺少异类。来自未来的时间旅行者,其他维度的入侵者,甚至平行宇宙来客。

  有的人试图统治世界,有的人试图毁灭世界。像你这样安分的人很少,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平行宇宙,黑暗维度……那我来自哪里?”

  阿尔伯特眯起眼睛挺直了身子,

  “你的灵魂很奇怪…非常奇怪。

  似乎来自于宇宙之外。”

  古一双手舞动,一道道橙红色光芒在空中游曳,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古一眉头紧锁,

  “可探测但无法被触碰。”

  最终他停了下来,光芒也随之消散。

  “在阿戈摩托的手札之中记载着一个至高纬度,跟你的情况很像。”

  “至高纬度?”

  把现实世界比作至高纬度也不无道理,隔壁来自5维的捣蛋鬼都能够随意修改现实,那么漫威编辑部所在的世界在几维都不过分。

  当然,是真正的编辑部而不是死侍去的那个。

  古一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站起身在面前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门的那边是一座古意盎然的庙宇,依稀看见几个穿着袍子的僧侣在大殿里打坐。

  “我该走了,艾文先生。小心使用无限原石的力量。”

  见古一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阿尔伯特也没有再说什么。

  “法师?”

  当古一马上消失在通道中的时候,阿尔伯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所以我最终回去了吗?”

  “起码在我守护的时间里,你没有再出现。”

  “但有人来自未来,曾说出我的名字。”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艾文先生。一个忠告,不要试图理解时间,尝试感受它。”

  传送门消失,落地窗外的景象也不再上下颠倒。

  “艾文先生,刚刚机器突然停止工作了。”

  耳边重新传来托尼的声音。

  “今天先休息吧。”

  阿尔伯特揉了揉太阳穴,

  和古一打机锋似的聊天比写论文死的脑细胞还要多。

  “对了,把功率调低百分之五十。”

  …..

  第二天中午,

  阿尔伯特是被霍华德的电话吵醒的。

  并没有提及那照亮了整个城市的蓝光,而是邀请自己和他以及卡特局长共进晚餐。

  一楼正午温和的阳光下,粒子共振仪还在运转,肖虽然没有凌晨时那么痛苦但也意识模糊。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答应自己,虽然不答应也没有用。

  空间原石的能量被源源不断的灌入肖的身体,如果他不想被炸成一滩碎肉,就只有通过共振仪再释放出来。

  只需要等三个月就可以。

  至于死侍和古一说的种种似是而非的时间理论,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问古一更多的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看着进度缓慢但不断前进的充能进度条,阿尔伯特第一次感到了闲暇。

  告诉托尼今天放假之后,他就这么一直坐在窗前。

  当娜塔莎来敲门接阿尔伯特的时候,夜幕已经再次降临。

  …

  阿尔伯特住的地段,晚上7点正是最堵的时候。

  “我准备再去一趟,卡特局长同意给予我一定程度上的支援。”

  “呵,一定程度上?”

  阿尔伯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美苏冷战虽然稍有缓和,但如果作为美军方机构的战略科学军团支持的一个反叛特工,还重返苏维埃进行危险活动,结局只有可能是外交危机。

  虽然现在的红房子并非官方机构。

  娜塔莎没有说话,只是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根烟。

  归功于两侧80年代耗油量可怕的美式老爷车,没等阿尔伯特闻到烟味,尾气刺鼻的汽油味就涌了进来。

  作为曾经活跃在战争一线的特工,她显然也知道所谓的支援是什么。

  几个月的假期和自己暴露后“仅为个人行动”的声明罢了。

  “还有很多姐妹被困在那里。

  你不知道红房子的训练和任务会对她们造成多大摧残。”

  “但你一个人不可能成功。”

  娜塔莎没有回话,只是吐出一口烟雾,闭上眼睛。

  她的手保养的很好,几乎没有皱纹,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但阿尔伯特知道那是红房子一遍又一遍用特制药水浸泡的结果。连指纹都不会留下。

  娜塔莎手中的烟已经快燃尽了,火光在微风中逐渐熄灭,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在那摇曳的微弱火花中好像看见了无数代号为黑寡妇的年轻女孩,在血泊中甚至发不出一声呐喊,而自己,这个曾经的黑寡妇,则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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