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前…前辈且慢！！”林九天慌忙挡在南宫寒的身前：“我们马上遵从前辈吩咐退离这里，再不打扰前辈半分。”
林九天的表情和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和平静，就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对黑衣老者的称呼，也从“阁下”变成了前辈。叶竹石……他们不灭天门的长老，傲视天下的中期准帝，在不灭天门都有着极高地位的存在，竟在这黑衣老者随手燃起的小小火焰下化成虚无，这是何其恐怖的力量，何等无与伦比的强大。
他强横到让人难以置信的气势还可以仅仅是气场，但叶竹石化成虚无的过程，他们就在十丈之内，用自己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种完全超脱他们的认知与想象的力量，将一个中期准帝随手之间化成虚无，就连他们不灭天门的门主，都很难做到让对方毫无反抗之力！
而这个黑衣老者，仅仅是覆手之间燃起了一簇拳头大小的冰蓝火焰。这团冰蓝火焰的力量密度，必然是强大到了他们想象都不能的程度。而其中所蕴含的法则，更是胜过他们的理解界限绝对不止一两个大境界。
这世上，竟真的存在如此恐怖之人。
此时想来，他方才让他们离开，根本不是对不灭天门的忌惮，分明是根本不屑于对他们出手。
“哼！”黑衣老者淡淡冷哼，掌心的冰蓝火焰微微摇曳：“老夫方才放你们离去，你们却偏要挑衅老夫，还让老夫无意间破了已秉承千年的杀戒，如今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黑衣老者的声音已不再是之前那般平淡如水，而是带上了隐隐的怒意，显然是因破了杀戒而怒。他口中的“千年”二字，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个恐怖的老者的寿命，竟是千年以上。
能拥有千年寿元，这个老者的境界，该是恐怖到何种境界。
那团冰蓝火焰在黑衣老者掌心间微微跳动，却是让林九天等人的心脏猛然抽搐，叶竹石惨死的画面如噩梦一般在他们心魂中显现，而他们距离同样的惨死，也只有咫尺之遥。
“前辈息怒！”林九天双手拱起，身体躬下，卑谦惶然的道：“我们就算再不自量力，也绝不敢冒犯前辈高人，方才真的只是为了回不灭天门后能有所交代，才提出与前辈稍加切磋。叶竹石长老命丧前辈之手，也是他学艺不精，完全怨不得前辈。我以不灭天门九长老的身份担保，前辈今日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去后，我不灭天门绝不追究叶竹石长老之事，与令徒的恩怨也从此一笔勾销。”
林九天身为不灭天门排位前十的长老，已不知多少年未露出过如此低的姿态。但面前眼前这个黑衣老者，他哪还敢有半点平日里的架势，甚至都恨不能把身体匍匐到地面上去。因为眼前这个人要杀他们，根本是易如反掌。若是他真的动手，叶竹石在他手下连挣扎之力都没有，他们也同样不会有。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遭遇的最恐怖的人物，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死亡威胁，他们岂敢再有半点造次？！就算是天门长老，在这真正的死亡阴影之下，也唯有竭尽全力的乞求。
“呵，不追究？”黑衣老者不屑的淡笑：“你以为老夫会怕你们不灭天门的追究么！你们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一级宗门，但在老夫眼里，要灭你不灭天门，不过是覆手之间！”
平淡的声音，却是震的所有人心魂剧震。“要灭你不灭天门，不过是覆手之间”，如此狂妄之言，世间谁人敢说？若是今天之前听到这样的话，林九天等人必定会当成天大的笑话，而此时，他们感受到的不是可笑与不屑，而是深深的震惊和恐惧。叶竹石被他随手一点星火化成虚无的恐怖画面再次浮现眼前，让他们遍体发寒。
林九天慌忙道：“是是……前辈乃世外高人，不灭天门在您眼中想必是根本不值一提。但若是今日少主出事，纵然是面对前辈，我不灭天门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虽不可能奈何得了前辈，但前辈是多年不沾凡尘的高人，想必并不会愿意招致这类‘小麻烦’。而且……”林九天急中生智，保持镇定的道：“而且前辈动怒，是因无意破了杀戒。但所谓杀由心生，若无真正的杀念，就不算是破了杀戒。前辈并无意要杀叶竹石，只是叶竹石修为不精，又不自量力去接前辈的神火，才神魂陨灭。所以叶竹石之死是因他自己，而绝非前辈，因而前辈其实并没有破杀戒。”
“如今前辈对我们起了杀心，若再动手将我们灭杀，才是真的破了杀戒！前辈乃当世无上高人，而我们不过是难入前辈之眼的凡夫，前辈又何需因我们几个无关紧要之人，而破了杀戒，玷染久不蒙尘的清心。”
“九长老说的极是！”莫云也连忙说道：“我们与令徒夜凌辰虽有误会，但我们十数人折损令徒手下，我们却未曾伤到令徒一根头发。前辈已秉承杀戒多年，想必定是胸怀浩瀚，心如穹宇的造化高人……”
“不必再说了！”平淡的声音，打断了莫云的话。黑夜老者的手掌缓缓的收回，那团冰蓝色的火焰也消失于掌心之中，空气中微微弥漫的杀气也随之消散，但那股遮天威压依旧存在，死死的压迫着他们的心魂：“你们所言虽是为了苟生，但却也有理。罢了，你们走吧，今日之后，永不得再踏入此地。”
不灭天门的人全部抬头，如闻天籁，平生第一次，他们有了一种“死中逃生”的感觉。林九天颤声道：“谢前辈不杀之恩！我不灭天门定会牢记前辈恩情……”他声音一顿，心一横，道：“晚辈斗胆，请前辈赐告大名！日后前辈所到之处，我不灭天门定退避三舍。与前辈相关之人，我们也绝不触犯。”
林九天此言，绝不是想要问出名字后报复。叶竹石惨死，但黑衣老者那完全超越认知的恐怖实力，让他们连半点报复回来的想法都没生出过。至于退避三舍，更不是虚假之言，这等恐怖的存在，他们只望这辈子都不要再碰到。
“大名？”黑衣老者缓缓而道：“你们知道又如何？这世间，早已没有了老夫之名。若不是机缘之下收得关门弟子，老夫本是终生都不再沾染凡世之尘。”
“吾名寒天。”
“寒…天…”林九天低念一声，这的确是个从未听闻的陌生名号。
“寒天前辈，我等这就离去！他日若有暇，还望屈尊来我天门做客。天门必举宗相迎！”林九天一边说着，脚步已经在越来越快的后退，心中恨不能马上飞离这里。他这些话一半是为了稳住黑衣老者的情绪，一半也自然是为了试着与之交好。因为如此恐怖之人，纵然不能成为朋友，也绝不能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