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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暗波涌动,难已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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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然黑下,悄无声息。

冬日的天空格外寂静,没有满天星,只有几颗独零,涣涣散散,稀稀疏疏……空中还渐渐地飞舞着几片雪花,轻快飞扬……慢慢地,飘进了玉华楼柳敬言房屋的窗口,洒落在窗前,隐没在黑夜中,最后化为一滩清水。

寂黑的空中传着淡淡的话语,“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

“那件事儿?今天的事似乎多的很!”暗处,随着低沉的男音,叶七慢慢走出。

“好吧!你就只管给我装傻充愣吧!阮绾那里已经有了动作,我交待你的事儿你必须给我做好!”柳敬言似是无奈,急速的话语中又带着几分怒意。

“原来说的这个!”叶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道,“那件事我真不想做。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身就不值得!连着我这只手……”说着,又似气极,不想再说。

“值不值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之前做的的确有些错,想着弥补下罢了!”柳敬言淡淡地说着,又飞速看向叶七,最后目光落在了他那空烙烙的衣袖上,略生不忍,“你……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死不了!”虽然感觉到她是在关心自己,叶七嘴上仍是那么硬。

话毕,没有听到应有的声音,叶七自己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不再执拗。转移话题道,“我这儿……没事儿!倒是你,别忘了。现在那个蓝湘回来了。没想到她竟然没死!那样都还躲得过,看来她也不是一个怎么省油的灯!可是你一个劲敌!”

“这我知道!”柳敬言躺在贵妃椅上,微微后移,阖上眸子,“但我不想再争了。争宠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上次我在陈顼的口中得知他的兵符的位置。我也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那件事之后,必定会对陈顼有得一打击。那时,我们就动手,解决一切恩怨。''说着,又急切道,''至于那兵符,陈顼虽这样说,却不知是真是假。阿七,你还是去看看。不!派别人去就好!”

“恩,我知道!”叶七淡淡地回答着。

“恩,现在就等着一切的到来吧!”柳敬言又恢复以往的平淡道,“报了叶家的仇后我还真想去陪着阿枫。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边孤不孤单?他会不会想我?!''说着,眼中竟又是涣散。

说到叶枫,叶七不由得眼睛一亮。又注意到柳敬言言语中的意味,急切道,“言儿!你明知哥哥已经死了!”说着,不经带有几分怒意,“还记得他死前同你说什么吗?他让你好好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是为了他好!如今,你又是这番。”

“为了报仇,我已经付出了太多惨痛的代价了。制造的杀戮也是不少,就这样下去陪着阿枫。也是极好的!”柳敬言悠闲未变。

“阿枫阿枫阿枫!!!言儿,你的心中当真只有他?!”叶七突然发怒,醋意甚浓,面目略微狰狞,“他活着的时候就跟我抢你,如今他死了,却还让你死揪着不放。我为你做的这些日子你也该看到了。难道,这一切当真只仅仅是我一厢情愿?你就丝毫没有感触?!”

“不是的……阿七……你……”柳敬言也一惊,赶紧起身,却不敢看向叶七,她不明白为何今天的叶七如此激动。以往他都是……难道,当真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话太过分了?

两人僵持许久,看着怒意微平的叶七,柳敬言低声道,“对不起,阿七。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对你……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做弟弟,你是阿枫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无法对你做到……”说着,柳敬言也觉着拗口,猛地抬头,道,“阿七,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等了许久,突然抬头,却发现面前早已没了叶七的踪影。

不知为何,看不到他的身影,心中竟有几分失落落的。可是,不管怎样,她都必须得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是叔嫂关系,切莫再逾越了。

不再多想,柳敬言缓缓走至窗口,将窗户关上。一切,终究还是要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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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恹暗淡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潮湿的牢房之中,发腐的霉味更是让人不由得呕吐。四壁皆是空落落的,甚是萧条。石墙上还隐隐约约长着星星点点的青痕厥苔。只有一个布满铁烙刺钉的小小窗户透着丝丝空气。里边湿润的地上铺着凌乱的稻草。时常见到蟑螂一家来来往往的身影和老鼠“吱咯”的嚎叫声。

萧玥心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为何,渐渐传来的潮湿味儿总使着她忍不住的想吐。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子竟变得如此柔弱不堪?不禁暗暗自嘲着。脸上半边脸肿疼得甚是厉害,不禁地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陈钰琰的药的确是很好的,尽管陈顼那一耳光扯动了伤口,并出了血。但现在肩胛骨早已没了那尖锐的疼痛,只是有些隐隐的感觉罢了。伸手慢慢抚了抚衣服,细细地将那破烂处整了整。才发现连着肩胛骨,整个上边的衣物早已不见了那天蓝色,全是一片血色。萧玥心自己都不禁地一惊。

慢慢别过头,缓缓闭上眼……

刚刚闭上眼,萧玥心便听见了渐渐靠近的浑厚的脚步声。

不得不睁开眼,很快,便见着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为首的是昨天她刚刚进来时戏耍她的狱卒,听他们说,他叫殷聂。为人甚是可恶霸道,胆子甚大,却又是让着别人生生臣服,在这一块就是为首的。

跟他一起的叫做焦荇,胆子较小,为殷聂马首是瞻。故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看着渐渐走进的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叫不出名儿的狱卒,后边一个是端着一盘饭菜来的。瞧着他们这阵势,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默默地不安……

“来!吃饭了!”殷聂一声喊叫,更是让萧玥心觉着不安。

果真,宴无好宴,饭无好饭。看向那饭菜,还是白色的,已经变成了黄色,还是黄色的,已经变成了绿色。上面隐隐冒着毛茸茸的,仿若齐草生长一般。平常在王府里吃的虽然不比柳敬言和陈顼吃的那般山珍海味,但也是色香味俱全的,可这……萧玥心渐渐别开身子,道,“端下去吧!我不吃!”

馊味霉味和着牢房中特有的气味。萧玥心更是猛地转身,大口吐了起来。胃中仿若排山倒海,狂吐不已。由于一直没有进食,吐出的尽是酸水,又像是要将胆汁吐出一般。

殷聂见此,很是不悦。心中却是暗道,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嘴巴伴着杂乱的胡须缓缓蠕动,“臭娘们儿,果真是不识好歹!有的吃就不错了,竟还挑三捡四的!!!''

“我……”萧玥心微微张嘴,却是不想与他去辩解什么。同这种莽夫武士讲道理,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何必浪费力气呢?!

“你什么你?!真的不吃么?”殷聂见萧玥心不说话,又得寸进尺了起来。怒骂道,''爷爷我好心好意地给你准备吃的。你倒是不识好歹的主儿!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任他怎么说萧玥心也是不想再开口与他争论。那殷聂却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的,大步迈前去,“既然你自己不吃,就让爷爷我伺候心侧妃吃吧!”说着,冷哼了一声,便向着后边吩咐道,“把心侧妃的饭菜拿上来!”

见着殷聂去端饭菜,萧玥心也莫名地不安,不觉得慢慢向后靠了几步。

谁知她刚安定下来,便听到殷聂粗狂的声音,“来人,把她给爷爷捉住。爷爷要亲自伺候我们的心侧妃用膳!哈哈!”

焦荇听着殷聂的命令,自是讨好的去做。几人前去,一副要将萧玥心按倒的样子,,,

闻言,萧玥心更是心升恐惧,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再三思量,还是觉着先服软吧!为得自己的人生安全。淡淡道,“既然殷狱卒执意如此,那我自己来。就不劳烦你贵手了!”

说着,并没有理会殷聂。直接将他手中的饭菜端过来。殷聂之所以能忍受那股臭味,是因为他习惯了。可萧玥心还是不行,那种来自内心的抗议使得她满心恶心。不过,说害怕这饭菜,她更害怕这里人真会做出什么举世骇人的事来。

不再犹豫,紧紧闭气着,坚持着让自己不去闻到那股恶心的气味。直接用手抓起里面的东西往嘴巴里使劲的塞,尽量地让自己不去感觉那味道……就算是难已下咽,她也必须得吃下去。她发现,在这人吃人的世界,只有活下去才是王道。

她也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了……还是,怕得了误会?只是不想让他再误会罢了!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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