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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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渐渐西落,云霞映红了山涧,张珈收起脚边散落的晶石,伸伸筋骨,然后向自己的小队走去。因为他们是团队任务,所以每次傍晚时,张珈都要先与同伴们汇合,将所有的矿石集中起来再回营寨交差。

张珈还没走到矿洞便听到一阵吵嚷声传来,这是完不成任务的人在抢别人的矿石了,这种情况每天都会上演,张珈也已习惯,可再走两步,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脚下加速向声音来源跑去,只见几十个人围成一圈观看,不时的吆喝几声,而圈中十几个人影你来我往正打的不可开交。

圈子里传出“嘤嘤”的女孩哭声,一下就让张珈明白里面打架的一方是自己人,只有十三队才有女孩子。自从张珈自燕轩颐帐子出来,矿工们已经很少来打十三队的主意了,而今天有些混乱的场面让张珈大吃一惊,忙挤开人群钻了进去,这一看,真是怒火中烧:只见陈淼、墨剑、洛奇、唐翌晨等十三队的四个男孩子背靠背将扎麻花辫的绿芽和蓝色素衣的菲拉护在中间,与外围六个少年打做一团,而又黑又瘦的惊天则被另两个青年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旁边一个兔子牙的少年不时上去踢一脚骂:“让你小子害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兔子牙正指挥的起劲,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肯大勇,好威风呀。”回头便看到张珈阴晴不定的脸,冷哼一声:“原来张大小姐来了,兄弟们,都住手,住手,听到没有。”

打人的余意未尽的停下来,仍是围着几人,不过圈子又大了点,将张珈也围在了中间。

张珈看了眼同伴,菲拉和绿芽被护在中间,除了衣衫凌乱外并没有受伤,而其它几人都鼻青脸肿,衣履不整,惊天在陈淼的帮助下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擦了下嘴角的血迹,上前一步道:“肯大勇,有本事咱俩单打。”

肯大勇看看他,又看看张珈,冷笑一声:“我没兴趣,兄弟们,走。”

张珈望着肯大勇要离开的身影,淡淡的道:“肯大勇,怎么看到我来就走了呢?哦,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你说什么?谁欺软怕硬!”肯大勇对着张珈吼道,看到周围的人已经露出讥笑之意,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张珈,你别以为自己有县主撑腰就不可一世,老子可不怕你。”

“哦,真是这样么,那为什么看到我就跑呢,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张珈露出轻蔑的表情。

肯大勇脸色微红,怒道。“张珈,别不识好歹,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就凭你上次算计我,我定打的你爹妈都不认得。”

张珈冷笑一声:“怎么只许你抢我们矿石,不许我们反击么,哼,既然你今天公然来报复,我也不去找县主帮忙,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咱俩比,如果你输了,从此以后,见了十三队的人要退避三丈,不得再找十三队的麻烦……”

肯大勇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小丫头跟着别人学了两天拳脚猫的功夫就想逞能了么。”

张珈冷冷的盯着他,直到他心虚的熄了声才道:“是不是逞能,你一会就知道了,就怕你没那个胆量,还拿女孩子当借口。”

一句话气的肯大勇咬牙切齿:“小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别说哥哥欺负你。你要输了又怎样。”

“基本没有这个可能。”张珈见肯大勇的脸已被气得涨成猪肝色,便补充道:“好吧,万一我输了……同样我们十三队见了你们十七队便退避三丈,不找你们的麻烦。”

肯大勇刚要答应,被身边一人拉住:“队长,这不是一样么?”

肯大勇一愣,马上回过味来,大叫道:“张珈,你敢耍我,你要是输了,呵呵,就端茶倒水,给爷暖床。哈哈。”

张珈脸色一沉,冷笑一声:“找死。”

陈淼离张珈最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别乱来,让我来。”

张珈虽然年纪小却有股宁劲,她被肯大勇的话惹得火起,一把甩脱陈淼,四下一望,随手捡过一截木棍,面对肯大勇站定:“你若没有把握胜我,让你的队员一起上也可以。”

肯大勇推开众人,也捡了一截木棍,轻蔑的道:“少废话,今天大爷我好好陪你玩玩。”

众人连忙让出空地,肯大勇作矿工前在镖局打杂跑腿,偷着跟镖局师父学了一些把式,此时拉开架势,一棍横劈,倒也有模有样。

张珈未免人怀疑不敢使出自身功夫,但天下武学是一家,一法通,万法通,她以廖真所授招式应对,却揉入内劲,轻松化解,几个回合后已知晓肯大勇的底细,使出一个粘字诀,手中棍棒将肯大勇一带,怵然回手一斩,肯大勇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收势不住,扑了个狗啃屎。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肯大勇不成想两个月前的小丫头,自己拎在手里没几两肉,现在居然使不上力,被打趴在地,不由恼羞成怒,翻身站起,右手持棍,左手成爪状,一招饿虎扑食,来势汹汹,众人不由为张珈捏一把汗,他哪知上次张珈故意示弱,演戏给燕轩颐看。

张珈轻蔑的笑笑,静等着肯大勇持棒而来,手腕一翻“砰”的砸在肯大勇右手上,只听得他“哎哟!”一声叫,棍棒离手,接着去势比来势还快的倒飞出去,却是被张珈一脚踢飞。

肯大勇华丽的出场,又华丽的退场,大家望着张珈的眼神惊讶中不由带了丝畏惧。

张珈已经决定不再给他表演的机会,还没等肯大勇爬起来站稳,手中木棍已经敲在他脸上,打得他滴溜转了两圈,正要抬手反击,木棍已砸在胳膊上,腿还没抬起来,已被打跪在地上,母亲去世后悲伤与憋屈,籍此通通发泄出来。

这时的肯大勇连死的心都有了,无论反击也好,躲避也罢,手脚刚动,棍棒已经在前方等候,就好像自己凑上去挨打似的。

乒乒乓乓一阵响后,只剩下痛哭求饶的声音:“哎呀!啊!救命呀!饶命呀……啊!大小姐,姑奶奶,饶了我吧,哎呀!……我输了!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找十三队的麻烦了,再也戏弄菲拉了!啊!……不是,我见了十三队绕着走,一定退避,退避三丈,不,十丈……哎呀!求你了!救命呀……”

肯大勇的同伴看着张珈的无差别攻击,没想到这小丫头看上去娇娇弱弱,下手却这么狠,感觉那棍子仿佛打在自己身上般,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上前帮忙,只想把自己改头换面和肯大勇撇清关系。

张珈终于停了手,肯大勇已经如同稀泥一样瘫在地上,其实肯大勇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张珈专找人柔软疼痛的地方下手,又准又狠,肯大勇那里受得了,此时如被电击般直抽抽。

张珈右手握棒在左手上轻轻打着,冷冷的道:“肯大勇,这场比武是你输了吧。”

“是是是,我输了。”肯大勇趴在地上连忙乖巧的说:“以后我绝不再找十三队的麻烦,见了十三队一定恭敬有加,退避十丈。”

“刚才有人好像说要本姑娘给他暖床呢。”这句话从张珈牙缝里阴森森的挤出来,就连身后的惊天等人都有了一丝冷意。

“不不不,没有那回事,以后张队长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肯大勇唯恐张珈不信,也不顾面子问题,趴改成了跪。

“恩,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你了。”张珈转身离开,陈熊等人连忙上前搀扶肯大勇,谁知张珈刚走几步突然转身道:“哎呀,差点忘了。”吓得肯大勇“妈呀”一声,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张珈慢悠悠的走到肯大勇面前:“我突然记得,你这人一向不守信用,只怕是在糊弄我。”

“啊,没有,没有,我怎么敢糊弄你呀。”肯大勇哀号道。

“哼,就算你自己不捣乱,也难保不会教唆别人来找我们麻烦。”张珈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所以,以后不管是谁来找我们麻烦,这帐都记在你的头上。”张珈说完把木棍在肯大勇面前一戳,吓得他一哆嗦,反抗的话既然没敢说出口。

张珈回头看到自己队的矿石散落一地,也不收拾,直接顺手将肯大勇等人的矿石收归己有,在众人差异又惊恐的目光中,带着大家拉风的离去。

经此一事,十三队的几个小伙伴们更加团结一心,而张珈亦成为了十三队的主心骨,再没人对她的不出工不满,也没人对她的话产生异议。

时光如梭,半年转瞬即过,十三队的勤奋不仅使自己的体能和身手得到很大的提高,并赢得了廖真的认可和喜爱,在燕轩颐的默许下收了墨剑为徒,并许诺等采矿结束会介绍合适的师父给其它四人。

几个少年精神十足,自觉矿上生活也不是那么艰苦了。

矿工们在半年时间里已经开采出几条深邃的矿道,隧道越往里,矿石等级越高,矿石也越多,但十三队凭借自己的体形优势总能先一步在里面采矿。这日,几人像往常一样走在最里面,张珈每每进入矿脉的深处便隐隐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环绕着自己,似水似风,让人很舒畅,她还发现那只莲花水玉镯的那一抹血色莲心更加浓郁了,血线也更绵长。

“哥哥,哥哥,快来,这里有个大的我挖不动。”绿芽惊喜的声音传来。

唐翌晨笑道“绿芽,真偏心,有大的就叫哥哥挖。”

绿芽不由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惊天瞪了唐翌晨一眼,走过去拍拍妹妹肩膀:“绿芽,他跟你开玩笑呢,别理他。”

绿芽看到大伙都笑,一时羞红了脸:“唐哥哥最坏了,就会欺负绿芽。”

众人开着玩笑,惊天已挖到水玉,淡蓝色的水玉纯度极好,从岩壁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既是个七等水玉矿,两人不由一阵惊喜,这样的好矿石在全矿还是第一次挖到,只这一颗就足以交付今天的任务,说不定还有奖赏。

惊天小心的挖去水玉四周岩石,用凿子用力一翘,他没想到水玉在石壁上并没有像其它矿石一样牢固,用力之下已经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光弧,叮得掉落地上,并顺着地势向里滚去。

绿芽看到矿石弹出,轻呼一声,想也不想追了上去。隧道里面已经很窄,弯曲不平,几只火把照得隧道忽明忽暗,绿芽追着矿石转瞬没入黑暗之中。

惊天失去妹妹身影急声叫道:“绿芽,不要追了,小心摔着。”

众人听到呼喊转头只见到惊天没入黑暗的背影,大吃一惊,忙持了火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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