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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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说魔族惯会蛊惑人心,这是真的,像夜倾这么好看的小孩子,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人勾进去。

  也幸亏是小孩子,这要长大了,还了得?

  也许是犹疑时间有点久,雪吻清清楚楚的看到夜倾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漫上来的失落。

  “呃……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啊。”夜倾坐回去,由于个子还小,一双腿挂在椅子上都还挨不到地面,轻轻的晃着试图掩盖尴尬。

  他对自己的处境预估准确,进退自如,看到人家为难了立马就道歉,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这样也许才能更多的博取到同情心。

  而雪吻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是有用并且奏效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觉得这个孩子也许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危险。

  再想想星渊同她讲过的为什么要把夜倾抓过来的缘由,她对这个孩子反倒生出了些许同情来。

  “不好意思,今天不可以。”雪吻挑挑拣拣,总算选了句显得有些温柔的话:“今天时间来不及,过一阵好吗?过一阵我来陪你玩。”

  她明白不能轻易许下承诺,于是给了个非常模糊的时间界限,乍听起来非常诚恳,但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缓兵之计了。

  夜倾很聪明,听完她的话也只是轻轻一笑。

  “好啊。”

  “要说话算数哦。”

  雪吻慌忙走了,她怕再待下去真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自己的段位真的还是有待提高啊。

  星渊在门口等她,看到她一脸菜色的出来便询问发生了什么。

  雪吻发现自己竟然无从说起,就好像刺激源头太多,惊讶太多重,竟然不知道该从哪个层面开始讲。

  “他只是让我陪他玩,他觉得无聊。”雪吻艰难的讲了些前因后果后,说了这么一句。

  西鹭宫内,回到熟悉的环境雪吻一下就放松下来了,她躺在院内的吊床上,一条腿垂下作力轻轻摇晃着吊床,她看着头顶的榆树叶出神,“星渊,我怎么觉得夜倾这孩子有点奇奇怪怪的。”

  星渊坐在一旁整理星册名录,听到后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好歹是小太子,尽管立了个温润软弱的人设,但要说一点心机都没有肯定不正常。

  “自己家发生那样的事,小孩敏感点也是正常的。”星渊头都没抬,笔下不停。

  雪吻有点好奇,因为星渊似乎没有把夜倾的情况当回事。

  她从吊床上翻下来,跑到星渊旁边,顺手把他的星册放到一旁,问:“话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人骗来的?”

  自己的“差事”被夺走,星渊无奈的抬头看她,“别闹,帝君等着要看。”

  雪吻审视了一下他,摇摇头,“别装,现在又不是什么巡天大典还是什么特殊日子临近,辰翎不可人能闲的无聊要看星册。”

  星渊哭笑不得,放下笔,按着雪吻的肩膀让她坐好,然后问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雪吻睨了他一眼:“想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星渊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那次朝会你不是参加了?这些事情现在跟你说那么清楚你也不懂,总之就是为了避免大战,跟魔界做点交易而已。”

  雪吻皱眉,跟魔界做交易这几个字怎么听怎么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是灵犀?这些事那些神官知道吗?”雪吻有些担忧,之前夜阑抢走了灵犀的一半,其实现在正是抢回来的好机会,但是魔界统一多年,那一半灵犀在魔界多年,即便是夜阑死了,神族想要把那一半灵犀拿回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应该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星渊大抵是十分相信她的,连犹豫都没有就对她和盘托出了,“知道,但只知道表面,就看到的那一面。”

  “你们会有危险吗?”雪吻问道,“灵犀怎么会那么容易拿回来?你们可别做傻事。”

  星渊意味深长的看了雪吻一眼,似乎是没想到雪吻还能想到这一层。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想不到呀?”雪吻盯着星渊的脸片刻,眼珠滴溜溜一转,一个坏主意浮上心头。

  “怎么,你们难道还以为我是以前的雪小凰嘛?”

  星渊笑看着她,无奈的摇头。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星渊的笔,有意无意的转了一圈。

  “我可是要当百鸟之王的雪小凰!”

  星渊拿过星册翻了几页,敷衍的应和:“是是是,百鸟之王雪小凰,特别厉害。”

  雪吻找到机会,拿着笔飞快地往星渊侧脸招呼过去。

  星渊可不是吃素的,但是碍于雪吻离得近,那支笔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很小的一划,刚好在眼角下方。他用的墨颜色很浅,这样画上去短短的一划,到像是一道天生的印痕。

  “小坏蛋,你要干什么?”星渊直接抓住了雪吻的手腕把她按住,顺手夺过笔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用指腹抹了下被擦到的眼角下方,平时严肃到不苟言笑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促狭的笑,看的雪吻一愣。

  “雪小雀儿,”星渊凑近她的脸,“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墨吧?”

  雪吻自己都没想到,看到星渊这么一笑,心却七上八下的跳起来,晃出了一丝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的感觉。

  她的腰肢抵在桌沿,整个人因为星渊的靠近而下意识的往后退,他身上的气息是清清冷冷的,就像是夜里冰凉的星河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星渊,他整个人在她眼中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关心她保护她的哥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感觉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

  “什……什么墨?”雪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结巴了。

  “千年不化的冰墨。”星渊挂着一脸邪笑,声音却平静无波,“永不褪色,永远留痕。”

  雪吻:“……”她笑的有些尴尬:“啊……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想开个玩笑,星渊哥哥脸这么好看,应该添一枚痣………”

  她胡说的,所以越说越小声,因为看到星渊看她的眼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太离谱,雪吻现在觉得她刚才可能是脑子抽了才会来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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