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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跟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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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大惊,没想到已向着反方向而去的姑娘,真正的目标却是自己,赫然回身,腾挪闪避,堪堪避开了那道剑光。
冷冽剑气贴着自己面颊而过,已是划破了些许皮肤,这黑影不禁心疼,就算这句驱壳不是自己的,可现在毕竟已成了自己,别说划破肌肤,就算是碰撞红肿,那种疼痛感也已传遍了全身。
这种痛觉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感觉过的,这一瞬,让黑影有些恍惚,可江凝雪的惊鸿剑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剑影翻动,覆雪凝霜,招招直取他咽喉要害,一时间,迫的这黑影只得连连躲避。
许是被江凝雪的惊鸿剑招逼急了,亦或是被痛觉刺激回了神,这黑色人影瞧准了江凝雪剑势再至的一瞬,抬掌将惊鸿剑让进中门,而后双掌顺势内扣,想以双臂交叠之力顺势夺下江凝雪手中长剑。
黑色人影盘算的好,可却逃不过江凝雪的眼睛,惊鸿剑在眨眼间就已变刺为削,抖动剑锋,如若黑色人影双掌至时,怕是齐胳膊被惊鸿斩断。
黑色人影见状,只得撤招,向后疾跃开来,同时袖中一股肉眼可见的迷雾瞬间散出,扑向不依不饶,追击而来的冷艳女子。
江凝雪见对方袖中迸发雾气袭来,担心乃是暗器毒药,不敢贸然再追,挥动断月,阻住雾气。
“小妮子,终归是老夫棋高一着,老夫还有要事,没空在这和你耽误工夫...”这人见江凝雪被自己雾气逼退,哈哈一笑,便要转身遁去...恰在此机,一柄长剑,凝着夜空中的淡淡月光,已是无声无息的攀上了黑色人影的脖颈。
惊鸿寒,月光淡,青衫断月伴,还欲脱身难。
身后响起了少年淡然声音:“只怕阁下要耽误些功夫了,奉劝阁下一句,在下手中长剑,可锋利着呢...”
顾萧说话间,江凝雪已挥剑将面前雾气荡开,见青衫少年已经持剑制住那人,足下轻点,一个纵身,就已近前。
“木小子,你果然聪明,自己做诱饵,让老夫分心,却让这小妮子回首佯攻,你自己则乘势偷袭...”黑色人影侧首似是想了想,便瞬间想明白了顾萧的算计,不过此时已是晚了,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少年手中的长剑制住。
江凝雪闻言一怔,这声音确实耳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的语气似是早就认识木一与自己,可既然相识,却为何要偷偷跟着两人,而非现身相见...正在琢磨这黑衣人影的身份,青衫少年却已开了口。
“前辈,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听得顾萧此言,江凝雪大惊,忙伸手扯开黑衣人影的面罩,面罩之下真容却让江凝雪的俏面由惊转恐。
原本苍白的面孔已然有了血色,而那双冷眸无情的眸子也已有了生机,就连在何家后山上被木一所伤的伤口皆不见了。
“是你,你不是...”江凝雪已是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江凝雪的震惊并不是没有理由,只因显露在她眼前的面容,赫然是那何家堡后山上与众人缠斗许久的尸傀。
可那尸傀并不是人,更不会开口说话,而且那尸傀在何家后山时将雾中仙吸入体内,施展出了惊天一击,却被破镜器人的青衫少年一剑枭首...
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它却与自己和木一两人谈笑风声,与在后山之时判若两人,江凝雪自付也是在江湖中闯荡了不短的时日,亦在剑凌云门下学艺多年,可此时自己所有的语言,见识似乎都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人却不顾江凝雪的惊诧,眼神后移,微微瞥向以长剑制住自己的青衫少年,缓缓开口道:“小子,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顾萧微微一笑,露出唇边酒靥,开口道:“前辈好歹也自诩仙人,虽说在后山中时被那所谓秘法吸入那傀儡体内,可我总觉得前辈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散,虽说随后的争斗前辈都不曾露出声息,但我还是能隐约感知到前辈的存在。”
见这人并未开口,顾萧继续开口道:“适才我并没认出是前辈在跟着我与江姑娘,直到江姑娘逼着前辈使出迷雾,我心中方才有了几分猜测,而趁着你与江姑娘缠斗之时,我栖身近前,听到前辈开口说话,这才笃定了雾中仙前辈的身份。”
听到顾萧提起雾中仙,一旁的江凝雪这才恍然,难怪顾萧适才称他作前辈,原来那雾中仙竟未消散,而不知用了何种秘法,竟能控制了这具尸傀...可既是雾中仙,木一却为何依旧没有收起他手中长剑。
听了青衫少年的分析,这人不住点头,语气却与在何家后山之时截然不同,满是冷冽道:“行了,既然你认出了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夫不管你为何要擒住风家那小妮子,将她交给我...风家的功法有主人独门印记,即便是给了你,你也研习不了,不要给自己惹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顾萧闻言,收断月入匣,开口道:“前辈见谅,听前辈的意思,这当中怕有误会,晚辈只怕前辈不听解释之言,这才不得已用此法让前辈能静下心来听我解释,看来雾前辈已与在下一样,觉得这几日中何家堡的一切太过蹊跷,是与不是。”
雾中仙见少年收剑姿态,打量了顾萧与江凝雪二人一番,见二人神色恳切不似作伪,环顾周围,随后沉声开口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寻一处僻静之地再说...”
——
金不移以手拄地,背靠暗室墙壁,身前之地已被鲜血尽染,右肩的伤口早已裂开,此刻正“噗噗”的涌着鲜血。
再观金不移面上,唇角口鼻,皆是血渍,不住的喘息,方见得他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
暗室之中,负单手而立的“何魁”面上皆是不屑的嘲讽神色,捻动着指间开口道:“正是不懂,荣华富贵你不要...反倒是与那赫烈一样,满脑子皆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江湖道义,可今日若是你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内,又有谁知道你是为何而死的?百年之后,人们只会发现一具无名尸骸而已...”
金不移咽下口中血沫,勉力开口道:“因为天知、地知。”
“我呸!”许是天地二字刺激到了何魁,面露狰狞之后,便是拂袖一掌拍在金不移早已裂开的肩上伤口处。
如遭重物捶胸,金不移顿时瘫软在地,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不是想见风家后人吗,我便带你去瞧瞧罢。”
何魁见金不移已是无力抵抗,一声冷笑,踱步上前,俯身抓住金不移散乱的头发,竟拖行着金不移,向着暗室中露出的密道而去。
何魁所料不错,金不移此时已是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何魁拖拽着自己,一步步行在甬道之内。
金不移只能望见暗道顶端青砖垒砌,不停的闪过自己眼前,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头顶一松,后脑重重的撞在地面之上。
“到了。”
听到何魁口中讥讽,金不移顾不得脑后疼痛,勉力侧首望去...尽管是胸口疼痛难忍,可当金不移瞧见风姑娘时,伤重难以睁开的双眼瞬时圆睁,双眸中的惊恐难掩...
虽还隐约瞧的出风姑娘的面容,可她披头散发,满面是血的样子,可怖至极,半靠在墙边,双手无力垂地,手腕上的两道血痕尤为显眼,看那伤口的状态已是过了不短的时辰,伤口处已不再流血,而是结了乌黑血痂。
愤怒往往能激起人的潜能,金不移勉力翻身,在何魁阴冷的目光下,向着风姑娘的方向爬去。
“陈北州在乎的一切,我都要好好折磨一番,不然怎能解我心头之恨。”何魁面并未去阻拦金不移,反而是露出享受的笑容,静静的观望着爬向风姑娘的金不移。
离得近了,金不移才发现不止是手筋,风姑娘就连双脚脚筋都已被何魁挑断,虽然还活着,可被折磨的已是不成人样了。
“风姑娘...风姑娘。”金不移压住心中的愤怒,轻声呼唤。
“金...金大哥。”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风姑娘低垂的脑袋费力的抬起了些,瞧见是金不移,口中呢喃着发出微弱之声。
没想到,几日前还与自己商议着如何刺杀何之道为风家堡复仇的人,如今已被折磨成了这等模样,金不移已是压不住心中怒火。
怒喝一声,提起胸中仅剩不多的内力,愠怒拍地而起,向着身后含笑的何魁攻去...
清脆的骨折筋断之声,在这幽暗的地下暗室之中甚是清晰,金不移右掌无力的垂在身侧,以被抵住身后的青砖石墙,凭着心中正义执念,不让自己倒下。
“你见也见了,这又是何苦呢,若非见你是个人才,老夫又怎会与你多费口舌,你不要不识抬举。”何魁倒是对面前这个执着的汉子刮目相看,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言毕,却见金不移以背抵墙,左掌微微抬起,口中呢喃着什么。
何魁站的稍远,并未听清金不移在呢喃什么,好奇之下,不由略微前行侧耳,方才听清了他口中之言。
“生死簿,判官笔,宵小勿遇金不移...”
就在何魁侧耳一瞬,金不移已抓住了当下最好的出手时机,挥动单掌而上...
——
何家堡一处偏僻之所,顾萧与江凝雪二人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因雾中仙的说出的话实是闻所未闻,且不提他是如何借着尸傀驱壳,凭着秘法转而为人,就单论这被葬北仙人镇压的一缕残魂,占了何魁的身体一事就让人难以置信。
“前辈,仙人传说,我亦听挚友说过。在石门八阵中,你也曾提起过葬北仙人的传说,可我等毕竟没有真的见过仙人,你说何魁被人占了身躯,这等诡异之事,实是让人难以相信。”顾萧挠着脑袋开口道。
江凝雪没有开口,可紧蹙的秀眉与狐疑的眼神,已是表明她并不相信的心境。
“你要老夫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当年我亲眼看着主人祭出仙剑,斩落了仙界来客。而那群人中,仅剩的一缕残魂,被主人镇于石门八阵之中,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本以为它早已魂飞魄散,不曾想...那日我被尸傀秘法吸取了修为时,却在这么些年中,第一次感知到了他还存在,可那时我已自顾不暇,更没有余力提醒你们,只能眼睁睁瞧着他无声无息的钻入了最后赶来的那个小子体内。”
凭着尸傀转而为人的雾中仙也顾不得江凝雪二人信与不信了,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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